不過她大約是幼時養的不夠精細,底子比其他人都虛些,這幾日稍微一勞累,便誘發了出來,我開些補身的藥先給她用著,不過她年紀還小,火氣比較旺盛,若是補過頭了反而不好,我看這樣吧,我這陣子就每隔幾天來替她把把脈,若調理的差不多了,就把藥停了。”
這事倒不用稟告夫人,齊嬤嬤自己也能做主,她嘴上說那就多多有勞娟娘了,心裡卻想,這娟娘平日裡看著有些木訥,倒也是個會察言觀色和審時度勢的,看來也知道這五娘是個有前程的了。
如此安排下來,過兩日玉華她們休沐的時候,娟娘便又來看她了,玉華心裡有數,待崔娟坐下,就找了理由打發阿蠻她們先出去,自從玉華上次發火懲治了阿秋,如今在她自己的房裡,玉華說話倒是極管用的,伺候她的趙嬤嬤也是個機靈的,知道這五娘不是個給人惹麻煩的性子,又深得夫人器重,便很少多管她什麼。
娟娘裝模作樣的給玉華把脈,眼睛卻是一直在暗暗打量她,崔娟原就對五娘有些好感,幾個小娘子中,唯有這個生的最漂亮精緻的,真的有把自己放在眼裡,是真心尊重,其他幾人雖也都是以禮相待的,但和其他顯貴人家一樣的做派,對自己這種靠手藝吃飯的人,並沒看做是同等身份的。
她只是有點好奇,這五娘除了特別懂事,難不成還有什麼特別之處,竟能讓程娘子那樣的人替她操心安排事情。
崔娟最初見到程娘子時,她還不是小娘子們的師傅,那日她昏睡在床上,錦被下連衣服都沒穿,渾身上下沒幾塊好皮肉,這情景崔娟倒也不是第一見,從她開始替永嘉坊的內眷開始看病起,隔段時日,便總要給一兩個這樣的年輕女人療傷治病的,開始她還戰戰兢兢的怕到不行,後來便也慢慢麻木了,她依稀猜的到,這定是這府裡的爺兒們造的孽,崔娟有時也難免暗自感慨,自己雖也是凋零孤女一個,但總算有醫術傍身,不至於淪落到這般生不如死的田地。
不過,這程娘子依然是其中最特別的一個,給其他女人療傷時,總難免看到她們或悲慼屈辱,或含羞得意,各有不同的情緒,唯有這程娘子卻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彷彿連疼痛都不怎麼知覺,有時候自己被她冷冷的瞟上一眼,都難免要心中一凜。
兩人之間一直也從沒多說過一句話,直到有次顧氏風溼犯了,崔娟到主院裡給她按摩腿,被崔澤厚撞了個正著。
崔娟與這永嘉坊大部分女子相比,可謂是真正的其貌不揚,倒不是生的醜陋,其實她五官也頗為端秀的,不過因常年在府裡走動看病,膚色比一般深宅裡的女子都要黑些,眉眼也平淡,再加上她早就立志不嫁的,常年只一身天青色裙衫穿著,髮髻上連支珠花也不戴,一點也不引人注目。
那日她正跪坐在軟墊上,戴著厚厚的護手,用滾燙的草藥包替顧氏按摩著膝蓋與腿上的穴道,崔澤厚便進來了,一眼便看到地下跪坐著的女子起伏有致的背影,一束小腰,稱的下面那豐滿的圓弧越發誘人起來,待顧氏叫崔娟起身收拾東西,崔澤厚又看到這女子給自己行禮後便躬身匆匆退下,一張臉木木的只盯在地上,看也沒看自己一眼,倒是頸下那地方鼓鼓的,也不比後面那圓潤遜色,崔澤厚心裡便突然來了興致。
第二日,崔娟忽然接到了夫人的吩咐,讓她今日用了晚膳後去外院書房給郡公爺也按摩下腿,說是郡公爺也是犯了風溼,崔娟頓時就傻了,她自從進了永嘉坊,就一直是給女眷看病的,這女醫在大唐朝本就少有,連專給女人看病,都不算是很體面的事情,一般都只是深宅大院裡才會專門養上一兩個女醫給家裡女眷專用,從來也不能算上正式的醫師,郡公爺要什麼人給看病沒有,怎麼會突然要用到自己。
崔娟思來想去,整個人猶如掉進了冰窟窿,她想起昨日在夫人房裡那盯在自己身上陰沉沉的目光,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