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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是煮著鼻涕。

他沒吃過的東西不多了。

他說:耳朵,當心!

吃到要緊的地方來了。

他在叮囑自己呢I

當心!

血來’了!

咦!

咦!

我想到了鎮子裡那些閨女,想到了她們夾著腿走路的樣子。

可是不行。老爺讓我當心,我必須當心。跟她們開開褲檔的玩

笑不難,伸手掏她們的東西就不容易了。我又想到了五鈴兒,除

了她我找不著合適的人了。

我說:五鈴兒,我跟你借個東西。

她說:你借什麼?

我說:你身上的東西。

她說:我身上有什麼?針?頂針?

我說:借你兩條腿當間的一點兒東西。

她誤會了我的意思,陣一口跑了。我這才發現我根本開不

了口。在去古糧倉的路上,我叫住了她。路北邊是灌木叢和半

人高的篙草,我讓她跟著我來,我想她不來就算,結果她來了。

我說:你借不借?

她說:借。耳朵哥,我隨你借什麼。

我還是張不了口。

我說:我借你的血帶子用用。

她說:你幹什麼用?

我說:你不用管!

她說:是陰血帶子麼?

我說:是。

她說:我沒有,少奶奶有。

我說:別管誰的,借我用用I

五鈴兒怕我,可能還喜歡我。她本來以為我要借她的人,沒

想到只借了一根布帶子。她更沒想到的是,我的目標是血!我

想要血,可是我意外地拿到了少奶奶的貼身之物。我不知道自

己應當做什麼好了。

夜裡,我把布帶子貼在鼻子上聞。

有一股甜絲絲的洋胰子味兒。

我狠狠心,把鼻子往窗臺上一叩。

我用布帶子接住我的鼻血。流了那麼多血,布都溼透了。血

很熱,我有點兒害怕。我怕我的血流起來沒個完。可是一想到

我的血和少奶奶的血流在一個地方,又說不出的舒服了。我不

噁心。一點兒也不!

我憑什麼要噁心呢?裡

天亮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血在布上結了厚厚一層痴,是黑

的,像屠場到處可見的豬血。我把東西給曹老爺送去。他把它

泡在一隻裝了冷水的大碗裡,血漸漸化開,一碗水紅得發紫。老

爺端著碗的手直哆嗦。

他說:很好,很新鮮!

他說:耳朵,歇著去吧p

我聽到了血水倒進小藥鍋的聲音。

我覺著渾身的血都煮開了。

血很濃。

血像豬血一樣散著臭味兒。

我很難過。

孩子。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你能原諒我麼?

我的血白流了。

3月23日錄

裝火柴的竹籮像燈籠,比燈籠長。十盒一包,十包一匣,十

匣一籮。籮裡襯著蠟油浸過的竹紙,封得不透氣。火柴輕,挑

夫一根扁擔挑八籮,多的能挑十籮。幾個挑夫一塊兒走,能封

住半條街。

隔上三五天,就能看挑火柴的人從曹宅的前邊穿過去。挑

夫中多是五大三粗的漢子,是鄭玉鬆手下的人。烏龍火柴在外

盒的兩邊刷磷,比大頭的赤磷火柴防潮,產量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