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錢氏出了門;淡然冷靜的到了軍營;甚至在聽到壽王要殺她們的時候她也沒有太多恐懼,只是看向心姐的目光充滿了歉意。
她想;如果有下一世她還要做心姐的母親,而在下一世她再也不去想什麼家族什麼體面;就一個小門小戶能顧著吃喝就好。在下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顧這個女兒;把這一世欠她的全部還她。
但是她們沒有被殺;也沒有被拉到陣前,那些人把她們送到帳篷中就置之不理了。她曾試圖從那媽子嘴中套話,那媽子倒沒什麼保密意識,但她就是個被裹挾而來的民眾,問什麼都不太清楚。張氏曾試圖與她講朝廷大義,那媽子卻全然聽不明白,聽她說的厲害,就有些手足無措:“是王爺呢,說京城有奸人呢。說這奸人會施法,若不早早除了天下會大旱呢,到時候莊稼、人、畜生都活不了的……不知道啊,這些貴人們的事我們怎麼知道啊,真的假的也鬧不清,可當兵的來了,不跟著走就要被殺頭了呢。村頭的黃家老爺本組織了鄉勇,就被滅門了呢!”
說著打了個哆嗦,面上帶著深刻的恐懼。
張氏知道與這種人說不清,就拿身上的飾品收買。那媽子倒是賣力,可除了與她們偷幾塊肉,卻做不了別的什麼:“夫人別難為老婆子了,我這出來進去都要被搜身,真真帶不進來什麼東西,更不要說夫人說的紙筆,婆子一輩子都沒見過呢!”
寫不了求救信,張氏也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自救了,倒不是她沒想過趁亂偷走,打暈婆子換上她的衣服之類的招數。而是壽王雖不搭理她們,手下人卻沒有大意,她們的帳篷外有兩隊士兵輪換駐守,每隊十個人,她用心觀察過,那婆子每次來去都是要受檢查的,若沒有人幫助,無論是她還是心姐都糊弄不過去。
而在這種情況下,張氏也不敢冒險。她知道這裡是軍營,現在有兵士看守,她和心姐過的也就是苦點,但要是在沒人保護的情況下出去了……那真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母女倆如困獸似的被圈著,但一日日下來,又多了些希望。這麼多天了,朝廷一定知道這邊發生的事了,一定會派軍隊來救援的,待天兵殺到,她們也許、也許……
雖然抱了必死的決心,可若能不死,誰又不希望逃出生天?左右在帳篷中無事,張氏就日夜祈禱許願,心姐本不太信這個,但現在也同她母親一樣虔誠,母女倆還戒了肉。
不過不管她們如何誠心,這一天還是來了。這一天早上那個婆子沒來,卻來了一個謀士樣的人,那人自稱姓蔡,說真要論起來,還是高老爺的同年:“自然,我是無法和高知州相比的,當年他高中探花,騎馬誇街。我卻不過是個同進士,連翰林院都進不去呢。”
“英雄不問出身,蔡先生現在卻是比我家老爺更得意呢。”張氏弄不清他的來意,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面上只有先奉承著。
蔡先生一笑:“說起來我早該來探望夫人了,不過一直軍務繁忙,未能抽出時間,這卻是我的不是了。”
“先生客氣。”
“夫人是聰明人,我也不與夫人說那些虛套的,只是夫人既然是北定侯家的姑娘,就應該知道張家的立場,事實上夫人母女會到此地,不也是張家安排嗎?所以我想夫人一定知道應該怎麼說怎麼做。”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這個時候張氏還是忍不住面露驚恐,蔡先生繼續道:“夫人莫怕,只要夫人用心了,壽王殿下必會體諒。屆時自會安排人送夫人回上海,再不用在這大帳裡受苦。這裡,實在是太委屈夫人了啊。”
張氏勉強剋制著顫抖,有些哆嗦的道:“先生的意思是……”
蔡先生語氣溫和:“一會兒夫人與姑娘用了飯,就去勸勸高知州吧。”
說完這一句,他滿意的看到張氏變了顏色,若張氏此時非常冷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