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那……”他還想說什麼,一接觸到固安帝的眼刀,終於老實了,他抓了抓頭髮,“那什麼陛下,臣一開始要錢,是要練兵。臣自幼就被人嫌棄,一開始臣不懂這些,後來慢慢大了就覺得要做點什麼,要讓那些人刮目相看。可臣提筆寫不出幾個字,字型醜的現在還被我家安妹妹嘲笑,在文科上是不用想了,也就是還有點力氣,於是臣就想著在武事上做出點成績。可臣也不知道怎麼做,後來還是看了太、祖兵書,才算得到了啟發。於是臣就想,照著太、祖的樣子練出一支兵。”
“你想學太、祖?”固安帝挑了一下眉。
朱抵搖搖頭:“太、祖文韜武略,哪是我能學的,我只想,做出一點事情。”
他知道,這一點是最難,而又一定要說清楚的。不管他以後怎麼做,早先在太原的時候的確是用自己的錢貼補了軍隊,在早先固安帝也許不會太在意,可難保以後。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不想再被人嘲笑,不想再出了什麼事,就被人在後面說,哦,原來是南安王家的老二……可我沒有辦法陛下,我不知道怎麼做,我只有照著太、祖的兵書來做,我希望能做出一些事情。可是,我需要做的事情又需要錢,於是,我就想要錢了,但是不管我再想,我又弄不來錢。我不想貪汙,不想剋扣軍餉,不想像別人那樣養私兵。軍隊,是屬於國家的!”
說到這裡他很認真的看向固安帝,後者不由得為之一動。
軍隊是屬於國家的。
這句話就刻在兵部的外牆上,不說兵部的人,就是來往路過的人都能看到。□□親筆所書,每年都會進行固定的保養和修復,歷經百年而依然鮮亮。可鮮亮的也只有字跡了。
多少人在養自己的私兵?多少人在剋扣著軍餉養肥自己?從上到下,無所謂忠奸,這就是一種現象,千百年來都有的一種現象,在太、祖的時候這種現象得到了遏制,但太、祖過後又漸漸回覆,現在已和過去沒任何區別。對於這個現象他當然是不滿的,但這個利益鏈實在是太大了,就連他也不敢輕易碰觸。
“好在我家安妹妹能幹,在我窮的連刀削麵都要吃不起的時候給我送來了兩個佛郎機商人。我終於能按照太、祖的方式練兵了,也終於練出了一點成績,可我不能一直靠著我家安妹妹是不是陛下?所以在上海的時候,臣就發了點小財。”說到這裡他嘻嘻一笑,固安帝再次沉默了——能不能讓他多保持一會兒他的感嘆!
“……這麼說你要錢是為了練兵?”
“過去是,現在不是了。現在臣,是為了男人的尊嚴!陛下你也許不知道我家安妹妹多能幹,她同江寧蘇家有聯合,還和佛郎機人做著生意,每年的收益不知是我的多少倍。雖然安妹妹賢惠,從沒在我面前表露過,也從沒嫌棄過我,但我不能就這麼自甘墮落啊,我也要表現出我的能力啊!當然,臣這能力不值一提,可不是還有陛下嗎?皇兄疼愛弟弟,這弟弟也好能在家挺起腰桿不是。”
說到最後他一副憊懶樣,看的固安帝哭笑不得:“你的練兵呢?練兵不需要銀子嗎?”
“咱們禁衛軍的待遇已經夠好了,哪還需要臣的銀子?”
“那以後呢,難不成你還想在禁衛軍中呆一輩子?”
朱抵抓抓頭:“說實在話,臣過去是想出去的,因為總覺得家中不安穩。但現在,在哪兒都無所謂了,我家安妹妹這馬上就要生了,以後臣也是有家有孩子的,這在京中也是挺好的。陛下,臣自小就沒了親孃,心中最渴盼的就是一個安穩和睦的小家。”
固安帝看著他,慢慢的笑了。他知道朱抵說的是實話,也許不全是實話,可有一件事他說了,安姐,他非常非常看重安姐,對這一點他倒是不懷疑,早在太原的時候朱抵就表現出來了這一點。那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