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倒是一心向學中原淑女,但是你不曉得真正的中原淑女騎馬也不穿裙子的,而且真正的中原淑女絕不會這樣跑到人家門上去找男人——
田武一臉憨厚地想,又一個容監院的傾慕者,為此扭扭捏捏學著做一個淑女,可惜容監院看似像箇中原淑男,喜歡的卻從來不是中原淑女。
兩人也不搭話,心裡默數,果然不一會兒,就看見鐵慈攜著那個小姑娘出得門來,先笑著對那姑娘點頭,說一聲榮先生身體不適不見外客,又和那小姑娘笑說了幾句,道這幾日忙拍賣會比較忙,事畢一定會去陪雲珠打獵。又親親熱熱塞了好幾樣點心給雲珠,囑咐她回去好生做打獵準備,到時候要比賽的,也沒費多久功夫,便把人給哄走了。
那小姑娘來得氣勢洶洶,走得心滿意足,反拉著她不住回頭的姐姐躍上馬,姐妹兩個又往回走。
烏梁雲珠道:“姐,我就說你不要學那中原女子的扭捏做派,你看,你好言相求,從來見不著榮公子。我次次來,都能見著衛辭。我們西戎女子啊,生於草原,長於大漠,見慣人間開闊,用不著為任何人委屈自己。”
烏梁木真道:“榮公子那般斯文人兒,如果像你這般橫衝直撞,怕驚也要驚著他了,我怎麼忍心。”
烏梁雲珠嗤笑一聲,“能跋涉千里來西戎,怎麼會是真正的嬌弱人兒?姐姐啊,你莫要被人表面樣兒給騙了。”
烏梁木真道:“你這樣,又能好到哪裡去?我瞧衛辭,也不像是個真心人。”
“怎麼會!”烏梁雲珠瞪大眼睛,“我這般美麗,又這般喜歡他,他為什麼不真心對我?我每次來,他都給我吃零食呢?”
烏梁木真不說話,她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她又說不出不對勁。
自從和妹妹一次閒逛,發現了這一隊大乾商人,驚鴻一瞥其中兩人,她和妹妹兩人便著了魔一般,天天往羚羊大街跑。
她喜歡那榮公子芝蘭玉樹,輕弱風流,總讓她想起往日很喜歡看的南人書籍裡的江南柳彎橋月,說不盡的韻致悠長。和他比起來,西戎的這些男兒都顯得濁臭。
妹妹喜歡那衛辭公子,溫潤如玉,尊貴高華。妹妹說西戎王庭滿朝的官員,沒有誰有衛辭那般令人一見難忘的氣度。
烏梁雲珠還在她耳邊興致勃勃地聒噪,“……我們是父王疼愛的女兒,只要我們和父王索要來官職,他們一定會興高采烈地做我們的那木葉的!”
那木葉在西戎語裡,是王女夫君的意思。
會嗎……
烏梁木真心中不確定地想著,單手控韁向後看去。
最近雖然為了配得上榮公子弱柳扶風的氣質,她把自己餓瘦了許多,但是騎術還是一等一的好。
遠處羚羊大街小院二樓,似乎有一雙陰鷙的眼神正籠罩著她們。
馬兒轉過了一個彎,那眼神也便感覺不到了。
小院小樓上,鷹主收回了看向那對姐妹花的目光。
鐵慈從他身後走過。
“為什麼不讓我對這兩個下手?”鷹主忽然道,“這是烏梁合的兩個女兒,一母所生,母族也是烏梁合十分仰仗的大族,以這兩個丫頭為餌,釣出烏梁合不好嗎?”
鐵慈停住腳步。
半晌她道:“一來,容溥有全盤的計劃,不必單獨對誰打草驚蛇;二來,若非必要,不必牽扯無辜的女子。”
鷹主冷笑一聲。
母后不無辜嗎?
庫蘇麗不無辜嗎?
誰又來體恤保護她們了呢?
鐵慈凝視著他的神情,心中緩緩升起不安。
他真的變太多了。
不僅可以毫無心障地拿女人去做誘餌,甚至那兩個女子,還是他的侄女啊……
以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