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蔚下床,正要撿被單,一隻手忽然從床上伸下來,抓住了被單的另一隻角。
容蔚抬頭,看見床榻上昂起頭的容溥。
兩人四目相對,各自抓著被單一角。
片刻後,容蔚對容溥一笑,一手用力,一手張開懷抱。
容溥一看那架勢,就知道這貨要用全力,非得把他拉下床拉到他自己懷中不可。
到時候被單撕裂,聲音勢必驚醒鐵慈,鐵慈一睜眼,就會看見自己對這傢伙投懷送抱。
皇太女那被各種傳奇香豔話本浸淫了十幾年的腦子,能給他瞬間編出七八種情節曲折可歌可泣的本子。
容溥只能放手。
容蔚將被單給鐵慈蓋上,鐵慈眼睫翕動,似乎要醒,他的手指輕輕在她額上拂過,她便安睡了。
這一覺難得睡得香甜,鐵慈早上醒來的時候,大家多半都已經起來了。只有沒課又養傷的容蔚還躺在床上看書吃零食,撒了一床的瓜皮果殼。
鐵慈想難怪最後的夢裡總夢見老鼠。
她起身,容蔚眼皮都沒抬,顯然氣還沒消。
皇太女性子雖然不錯,但那都是表象,從來沒有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習慣,更不要說這人就不能貼。
她也就自顧自去洗漱,順便看了下外間箱子裡的小貓。
老遠就發現牌子變成了三塊比較小的,走近一看,上面寫著:葉十八他妹,葉十八他姐,葉十八他弟。
鐵慈:“……”
哪個缺德玩意半夜不睡給貓冠名?
李植走過來,看見那牌子噗嗤一聲,急忙捂住嘴,笑道:“這名字怪討喜的,就是長了些。”
鐵慈道:“所以別亂叫,人家明明叫容容,易易,容易。”
李植眼看著又要噗了,他身後胖虎還傻乎乎問:“姓容?十八,容先生會不高興的吧……”
“啥不高興,那是他親兒子。”鐵慈道,“吃飽喝足傻睡捉蝨子,活得容易。”
舍間簾子半卷著,容蔚正把手伸進一個零食筒裡。
聞言手頓了頓。
李植不敢介入兩位大佬對沖之中,拉著胖虎走了,鐵慈耷拉著眼皮,給小貓又餵了羊奶,又關照丹霜,去靈泉村,探聽一下慕容端的下落,便去上課了。
今日一整天,課間都在討論皇太女要來視察的事兒。顯然年輕人們對傳說中的皇太女很是好奇,但尊敬卻欠奉。
究其原因也不奇怪,蕭家在躍鯉書院雖然沒有子弟上學,卻以扶助名義,安排了很多親近官員士紳子弟入學,書院內的教諭助教管事,也有許多是蕭家派系出身,這些人不能公然非議鐵氏皇族,卻可以將久久不能繼承皇族之能,又是女子之身的皇太女暗中輕賤。
現在又有傳言,太后有意將鐵慈許給蕭家子弟,那這位皇太女能活多久還是個問題。更無需顧忌。
午餐的時候,便有人來邀約鐵慈,“葉兄,我們今日約在餐堂,諸舍齊聚,討論皇太女視察時的接待事宜,你參加嗎?”
鐵慈:“嗯?”
有人路過,笑一聲,道:“何必說得這麼隱諱,還怕皇太女聽見不成?葉兄,我們是要討論該如何給皇太女下馬威,讓她見識到書院風骨,文人尊貴,不可妄想染指。”
鐵慈:“???”
“你來不來?以你的本事,定能讓那皇太女羞愧無地,掩面奔逃,從此再不敢狐假虎威。”
鐵慈:“……好呀好呀。”
我掰頭我自己鴨。
她跟到了餐堂,餐堂裡一窩一窩說得正興奮。有人道:“那日必然會讓我們展示文采,屆時還請容兄出手。好教那皇太女明白,什麼叫滿腹經綸,博古通今。”
容溥微笑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