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無奈的冷笑一聲,裴然對他永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算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照舊保持局外人的姿態。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有權利詢問男友為什麼不能見面嘛?
平平淡淡,眨眼又是一個月,春寒料峭,倒也忍不住抽出點嫩芽。
附近的工地很吵,一名水泥工不小心從三樓摔下,血流成河,他老婆跪在地上求工頭將拖欠一年的工錢先預支一點,工頭喘著粗氣,“人都快死了,快送醫院吧!”
“求求你了,我們家真的一點餘錢都沒有,求你先預支一點給我們,交不出錢,醫生不會盡全力救我家老頭子的!”農婦還帶著山裡的樸實,給工頭下跪。
工頭被纏的煩躁,從兜裡掏出四張百元大鈔甩在農婦臉上,那是一張被歲月侵蝕,沾滿泥土的臉,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卑微與屈辱,她撿起錢,跟隨剛好趕到的120奔向醫院。走的路上,有同鄉塞給她一把錢,十元的,二十的,五十的,多多少少都是大家的心意。
裴然站在原地很久很久,說不出的悲涼。
一件外套輕輕搭在她的肩膀,熟悉的香皂氣息傳來,哥哥濃濃的眉目如畫,卻比任何時候都平靜,突然發現年輕的他比從前深沉許多,有著同齡人無法超越的老成。
“錢夠用了,身體不好就不要出去打工。”
“誰說我身體不好,工作又不累,賺一點是一點,保不準哪天要急用。”人生無常,禍福旦夕,誰能預料。就像那個農婦,平時剛好溫飽,一旦出了事拿不出錢,才想到醫生會不會盡全力救她的丈夫。
“……”
“倒是你,一天到晚朝九晚五的,瘦了很多。簽證的事我們再慢慢想辦法,不要太焦心。”
“簽證的事會解決。已經開始辦了。”方知墨的表情靜謐如海。
“已經開始辦了?”裴然又驚又喜,難道安辰羽良心發現……
“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透露。”
“嗯嗯!”
摸了摸她激動的小臉,方知墨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儘管這微笑的背後有多少疲憊也只有他自己明白。這次班機會轉成去西班牙路線,然後再輾轉英國。
“小然……”
“嗯?”哥哥的氣息拂面,味道很好聞,她享受的眯起眼。
“一定要給我時間,八年,不,五年……三年也可以,一定要給我……”他低低的呢喃,溫熱的額頭溫柔的摩擦著她的,兩個人站在寒風裡互相取暖。
哥哥,其實我想給你一輩子。
她沒有說話,軟綿綿的身體輕輕偎依,縮在他敞開的懷抱裡,陽臺的風逐漸大起來,方知墨揭開寬大的外套,將她裹進懷裡,誰也不想移動,破壞這一刻的氣氛。
“哥哥……如果我髒了,你還會愛我嘛?”眼眶濡溼,她輕輕的問。
“你怎麼會髒?小然永遠是乾淨的。”
她沒敢再說下去,害怕露餡,終究她還是個自私的人,瞞一天是一天,不敢面對現實,也許,有那麼一天,新婚之夜,她將被丈夫揭發……
……
下午五點半,慕容寒越趕到機場,笑嘻嘻搭著安辰羽的肩膀,“春風得意,這趟澳洲之行是不是很刺激?”
瞥了眼身邊的田菲菲,安辰羽知道慕容寒越特指什麼,隨口道,“為什麼不問問我工作的進展?”
“這還用問,你和田小姐雙劍合璧天下無敵。”
田菲菲粉頰一紅,佯裝沒有聽見。
天啟集團二千金田菲菲並不是一般的名媛,大有坐鎮天啟半壁江山的勢頭。與安辰羽合作的念頭早就不是一兩天。這一點剛好與安辰羽吻合,在國內開闢疆土一直是他的理想,儘管帝尚財大氣粗,可在國內市場的佔有率總不如歐洲較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