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聽到花木蘭的名字就立刻起了殺意。
人人都知道花木蘭是他要重用的左膀右臂,若說漢人想動花木蘭還能理解,可王斤不過是外戚,居然對花木蘭也有殺心,這背後定有原因。
以情感上來說,拓跋燾自然是想幹脆一刀斬了王斤算了,可從理智上,拓跋燾知道王斤身後定然有可怕的勢力在推動,即使讓他萬劫不復也要殺了花木蘭。他想要知道這股勢力究竟是哪一方在操縱,就不能讓王斤死。
他所選的人選若不對,王斤很可能就死在“審訊”之中,又或者被直接羅列罪名死在押進平城的路上,拓跋燾不想賭,也不相信這些漢臣。
畢竟軍中勢力強則是鮮卑強,漢人士族追求“平衡”,是不會眼見著皇權坐大的。
所以無論崔浩等人如何請求,拓跋燾就是按著不發話。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說道:“長安不可亂,羌人作亂之事也非同小可,赫連定也被困在夏地,我欲親自前往……”
“不可!”
“不可啊陛下!”
“陛下!您現在怎麼能出京!”
這一下,莫說崔浩等人了,就連古弼和其他文武百官都被嚇得半死,就差沒有爬到拓跋燾身邊抱著大腿嚎了。
以這位皇帝隨性的性格,又有這麼多理由,說不定真拔腿就跑。更別說赫連定若不是失蹤,這位陛下早就已經前往夏魏交界之境去迎接他了,而且連儀仗和人馬都是現成的。
一群大臣越想越急,越想越擔憂,夏地胡族要反,我的個老天爺,這個時候拓跋燾去,不是明晃晃告訴那些胡人“快來抓我”嗎?
文武百官們愁的要死,拓跋燾還在火上澆油:“當初起用王斤,也是我識人不清,再加上這王斤也勉強算的上我的表弟,這不但是國事,還是家事,我為國君,更是家主,他如此不馴,我要親自去讓他繩之於法……”
聽你鬼扯!
拓跋家開枝散葉這麼多年,你的表弟堂弟沒有一車也有一筐,各個犯罪了都要你親自執行“家法”,皇帝也不要做了,乾脆就開刑堂吧!
勸諫的官吏們將頭埋在地上,使勁地翻著白眼。
像是古弼這樣的刺頭,乾脆就直接跳了起來。
“陛下,若說家教不嚴,莫說這王斤身上毫無端平公主的血脈……”
拓跋燾搓了搓下巴。
‘咦,說的也是,這麼一想,這小子這麼笨也有原因。’
古弼氣呼呼地繼續叫道:“就這麼一個以權謀私之人,怎麼值得陛下為他去犯險?胡族隨時可能作亂,陛下還要在京中坐鎮才是!要說家教,這王斤的母親端平公主可是潁川王殿下的親姑姑!”
古弼伸手一指在武官前列的庫莫提。
庫莫提春天的祭祀一過就要去黑山走馬上任,已經沒有一個月了,被古弼突然這麼伸手一指,忍不住一怔。
古弼指著庫莫提,掃了一眼想要說話的崔浩,立刻搶先開口:“潁川王殿下是王斤的表兄,又素來公正無私,若是拓跋提王爺親自前去查證,必定不會徇私枉法,也不會殘害無辜……”
“花木蘭曾是王爺的部下,王斤又是王爺的親戚,肯定會不偏不倚,若是王斤真是罪犯累累,想必王爺定會大義滅親,是不是?”
古弼性格耿直,當場對著庫莫提就要一個答案。
‘這叫什麼問題?’
庫莫提哭笑不得。
‘就算他徇私枉法,難道還會當著朝中眾人的面承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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