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蘭已經許久沒有被人叫過本名?了,她人都已經化成灰了,這個世界上也已經沒有?任何?親屬活著,不可能有人叫出她的名字。
那一瞬間霍玉蘭的驚愕毫不作偽,抬起頭看過去,看清了拉著她的人是誰的時候,霍玉蘭的瞳孔劇烈地舒張。
在這一刻,她甚至懷疑面?前?的這個久違的人,是穿透了她的身體看透了她的靈魂。
“我就說你不可能死,你只是……只是為了甩了我們!”
“真狠,”面?前?男人的聲音清越得像是生吞了一隻百靈鳥。
他看著霍玉蘭,額角的青筋暴起,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痛苦,還有?無法隱藏的驚喜。
“我以為你只會對別人這麼狠,原來你對自己也這麼狠。還弄出了骨灰來……看我們一群人為你的骨灰爭來爭去是不是特別痛快?!”
“那天來加群的人是不是你?玉蘭是樹,我就說這世上怎麼還會有?人叫這個名?字!”
面?前?的男人長得簡直像是雜誌上面?摳下來的人物,一頭烏黑的長髮?利落地紮在腦後。
很少有?男人會留這麼長的頭髮?,如果硬體設施不夠的話,這種頭髮?會讓人顯得非常沒有?精神?,打理不好還會顯得邋遢。
可是這個男人的骨相無疑是非常優越的,他的一頭長髮?束在腦後,半點沒有?弱化他英挺的五官。
他簡直像是那種從古戰場上穿越出來,為了融入現代社會不得不穿上西裝的颯爽將軍。
他的歌紅人更紅,全都仰仗他這一副無比優越的長相,有?多少人買專輯就是為了那裡面?一張等?身海報。
霍玉蘭身邊的那個小助理已經看人看傻了。
因為面?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紅透半邊天的當紅小生、新?晉歌手——莊飛。
現在江城的大?街小巷上,不至於處處能聽到,但是走上幾條街,總有?幾個人幾家店會放他的歌。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純黑西裝,身上的肌肉卻鼓囊囊的,像要爆出來一般,簡直是行走的荷爾蒙,光是站在那裡,壓迫感和?攻擊力就非常強。
他也是霍玉蘭的前?男友之一,莊飛這個藝名?還是霍玉蘭取的。
他本名?叫莊梁俊,曾經在酒吧做駐唱養地下樂隊,窮得叮噹亂響的,是這座城市之中無數懷揣音樂夢想還不肯認清現實的窮鬼之一。
霍玉蘭不是他的伯樂,只是在他人生低谷的時候每一天都去聽他的歌曲的小粉絲之一。
搞音樂的人,尤其是莊飛這樣的性格,本來絕不可能和?自己的粉絲有?任何?糾葛。
但是霍玉蘭風雨無阻地去聽他唱歌,從不打擾從不要簽名?,上班打卡一樣來聽歌,聽完就走,唯一一次和?莊飛接觸,是給他介紹了簽約出歌的經紀人。
而後來莊飛得知,那個經紀人是霍玉蘭傾盡所有?的家當和?積蓄請來的大?佛。
莊飛最開始出唱片的錢裡面?有?一半是霍玉蘭的。
莊飛主動走下“神?壇”去約的霍玉蘭,他那時候是一個對音樂無比執著而又滿懷熱忱的少年人。
他從小到大?從不缺少女人,可是這世上除了他死了的親媽,沒有?人像霍玉蘭對他一樣像獻祭那般好。
她的眼睛永遠追隨著你,哪怕你站在臺上把?拍子唱錯了,嗓子唱破音了她也會為你歡呼。
在她的眼裡你站在這世界的中心,你知道她為你能放棄一切,傾盡所有?。
而且她的模樣並不難看,甚至是中上等?,溫柔沉靜,乾淨得像是一捧秋水。
沒有?任何?男人能拒絕這樣的女人。
他們相識半年以後,莊飛毫不意外地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