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赴後?繼的人太多,讓他變得麻木。
他的聰慧和反抗,總是帶著點拘謹過頭?的決絕,他變得根本不?會自己伸手?去“偷”東西。
先後?被謝玉弓砍去“羽翼手?足”,冤枉成“小偷”,就?直挺挺地像個棍兒一樣等著下面?一刀砍來,來向“衣食父母”證明他的“無辜”,證明他沒偷。
那和被人誣陷吞了寶物?,要刨開肚子扒出胃袋割斷腸子證明自己的方式有什?麼區別?
他陷入了自證的陷阱裡面?。
就?像古往今來,一個女子為了證明自己的愛和決絕,總是要自傷自毀才顯得慘烈。
想要用這種方式讓對方傷心難過,對方求而不?得悲痛欲絕……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愛”的男人,除了唏噓她是個神經病,並且心中更堅定要遠離她之外,不?會有任何的觸動。
不?“愛”你的人,你喘口氣都是錯的,證明自己心如磐石又能怎麼樣?
謝玉山總想討好他的“衣食父母”,可是哪怕是安和帝的手?上?,難道就?沒有至親和同宗的鮮血嗎?
他若不?是心中陰影深重,午夜夢迴難逃夢魘,又怎麼可能勒令自己的皇子們不?可手?足相?殘?
白榆到這個時候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最後?會被反派給幹掉,還是好幾次。
謝玉山太順風順水,有點被安和帝給養成了一個爹寶男。
一旦爹的愛不?在了,不?再為他保駕護航,他必然是惶恐畏懼,昏招頻出。
像當年可笑的白榆,出盡奇招滿口謊言只為了博得一點父母的關注一樣。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孩童的心誰來可憐呢?
他們在某些階段裡面?只有父母在身邊,父母就?是天呢。
不?過白榆可並沒有跟謝玉山同命相?連的感覺。
她這個“做奴婢的”可不?會去同情“主子”。
因此白榆看著謝玉山的表情,因為他“從?未設想過的路”而驚動之時。
適時地開口道:“凡人所求,無外乎富貴榮華,美酒美人,無外乎萬人之上?,從?此不?再受人踐踏,我也一樣。”
“我覺得謝玉弓的勝算比你大?,所以幫他。他許諾了我貴妃之位,許諾事成之後?不?計較工部尚書一家曾經是你的幫手?,還會予以高?位。”
“但是我現?在覺得,你比他可愛,至少比他俊美……”
白榆像個貪花好色的浪蕩子一樣,指尖輕輕點在謝玉山手?臂的鼓起?的青筋之上?,可眼中的殺意和冷意卻幾乎要凝化?為實質。
奸詐與兇殘畢現?,她問,也是在引誘:“我有辦法幫你破局,我甚至可以幫你把他踩死,但你都能給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