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但先動手不行,自衛總可以。
薛竟原冷笑一聲,抬手解了一顆西裝釦子?,輕飄飄地說:“雜種。”
姚澤瞬間被戳爆,直接一腳踹開凳子?,撲了上去。
“乒乒乓乓”,桌椅被撞倒,餐具傾瀉在?地上的聲音極大,很快餐廳的服務員就一股腦都?湧了進?來?。
其中一個人還捧著一碗剛剛淋了熱油的酸菜魚,被裡?面滾地龍一樣紅著眼睛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給嚇到了,一聲尖叫響起?,端著菜的雙手一鬆。
“砰”的一聲。
死?去多時的魚像是重?新又活了過來?,在?地上一跳,把湯水十分均勻地濺在?兩個人身上,徹底瞑目了。
最後兩個完全失去理?智的人是被一群人給拉開的,姚澤被人架著雙腿還在?踹薛竟原,薛竟原的拳頭很重?,姚澤到底只是個花架子?公子?,被打得彎著腰有些直不起?來?。
“你等著吧,她能讓你高樓起?,也能把你送進?地獄!”
“你現在?這?樣子?看著就順眼多了,”姚澤呸了一聲,指著薛竟原說,“薛總快去照照鏡子?,現在?這?個樣子?才正襯你。”
兩個人分別?離開前,薛竟原皺著眉去衛生間整理?自己。
他看到鏡子?裡?已經?多年不曾見過的狼狽樣子?,嗤笑了一聲。
卻突然想起?姚澤的那句“她能讓你高樓起?,也能把你送進?地獄”,他的眉心止不住地一直跳。
福至心靈的,薛竟原掏出了手機,檢視家裡?面的監控。
客廳裡?坐著一個人。
看清那人的瞬間,薛竟原的瞳孔驟然舒張,而後最先湧上來?的是狂喜。
狂喜排山倒海地灌滿了胸腔,掩蓋住了所有的其他情?緒,薛竟原甚至顧不上整理?自己,迅速從飯店跑出去,驅車回家。
霍玉蘭竟然回家了!
她回到了他們的家裡?,正在?等他!
一路上薛竟原壓著限速風馳電掣地趕回去,開啟房門的時候,整個人興奮到發抖。
她終於……終於意識到除了自己,沒有人會是她的歸宿了嗎?
薛竟原搓了兩下沾著乾涸湯汁的手掌,抬手胡亂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而後開鎖進?門。
“咔”,客廳的燈被開啟,驟然亮起?的光線讓長久坐在?黑暗之中的霍玉蘭眯了眯眼睛。
她手上夾著一根沒點燃的煙,她曾經?有抽菸的習慣,後來?離開薛竟原就戒掉了。
現在?她也不想抽,只是在?等待的過程實在?無聊,她到處看了看。
她發現薛竟原的執念確實是很深,這?家裡?的一切,哪怕霍玉蘭不去刻意回憶,也能知道,是按照她離開之前佈置的。
就連花瓶裡?面那半蔫的花都?差不多。
時間彷彿在?這?裡?被定格,除了搬去客廳的那個假人和婚紗,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只可惜追憶過去的,如今只有一個薛竟原。
“你……你回來?了。”薛竟原站在?門口,他已經?三十多歲快奔四十的人了,竟然因為霍玉蘭突然造訪,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
到最後吭哧吭哧地,只說出了這?一句話。
霍玉蘭適應了光線之後,越過了桌子?上面即將腐爛的百合花,看向薛竟原。
她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久別?重?逢,或者其他鮮明的情?緒。
她從來?都?不喜歡百合,只是曾經?用百合的香氣來?壓住屋子?裡?孤寂的味道。
但是百合枯萎的時候散發出來?的香氣,卻帶著腐爛的甜膩,像極了他們之間總是糾纏不清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