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這趟前來,另有正事,儘管荒謬,也要開口。“本將軍有要事請教沈大人。”
“請教不敢,有話請說。”
看著這寬闊的正廳,想起這沈家錦繡事業名揚天下,“這沈家有著錦繡天下的美名,各色針法,均瞭若指掌,可以說,沈家掌握了所有的織錦刺繡技法,對否?”
“可以這麼說。”
“請問沈大人一個鄉野傳說。”
聽聞“鄉野傳說”四字,沈力恆心裡隱約有譜,也不禁嚴肅了起來,似乎隨時準備接招。“什麼傳說?”
“傳聞沈家傳有一種針法,只要出現傳世子孫學會這種針法,並織成一圖,則代表……”
“代表什麼?”反問,他當然知道代表什麼,但就是裝作不知。
伍士康笑著:“代表江山即將易主。”
沈力恆看著伍士康,沉默半晌,隨即開懷大笑,笑聲朗朗,傳遍正廳,甚至連廳外的沈一虎都聽到了。
“沈大人笑什麼?”
“伍將軍,本朝的太祖爺打天下費時十三年,損耗百萬兵力,破費的銀兩更是難以估計,尚且辛苦創立國朝。倘若我沈家有此針法,輕鬆就能決定誰坐江山,則太祖爺的辛勞,魂斷戰場的兵勇,豈非笑話?”
伍士康一愣,完全不知該如何回應。沈力恆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甚至鏗鏘有力,令人難以回駁。“可是這傳說……”
“傳說只是鄉野間取樂編造出來的故事,這國朝體制,豈能與鄉野傳說混為一談?”
伍士康聲調上揚,“難道沈家幾百年傳下來,真的沒有這套針法,或者是曾經用這套針法織成什麼東西嗎?”
“確實沒有。”沈力恆聲音平穩,“如果有,我身為沈家唯一傳人,理當知道,倘若連我都不知,則傳世之說便毫無意義。”
心急了,“所以你不會這套針法了?”自以為的推論。
沈力恆搖頭,“不只我不會,沈家往後的子孫也不可能有人會,因為沒有這套針法。”
站起身,似乎有點怒氣,“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沒有?”
“沒有。”氣定神閒,彷彿對方所言淨是笑話。
不知怎的,伍士康反應很強烈,似乎帶著焦急,他竟然當堂開始來回踱步。
沈力恆看著他這樣,隨意一問。“伍將軍不像是會相信這種鄉野傳說之人,小官想知道,將軍怎會問這個問題?”
這鄉野傳說,朝中確實曾經傳言,但大家都一笑置之。畢竟當處盛世,天下安樂,烽火民怨不生,江山天下哪有危難?穩的很,自然也不會作聯想。況且沈家一再否認,這幾十年來,已經沒有人問過這個問題了。
伍士康大嘆,“還是不是燕王爺……”
此話一出,沈力恆濃眉一皺,門外之人也跟著一驚。
伍士康原本還兀自思索,想著他雖不信,但該怎麼將沈力恆的答覆回報給還頗信此道的燕王趙本義。
但他突然驚醒,發覺自己已將託他前來之人的身份公開,著實一嚇,訝異這個沈力恆竟如此會問話,眼神惡狠狠瞪向他,但又不知該說什麼。“本將軍還有事,先告退。”
“……”
才走出一步,立刻回頭,“希望今天前來拜訪之事,沈大人可以絲毫不透露,否則後果沈大人自負。”說完就走。
不速之客已遠,沈力恆始終坐在正廳常上;沈一虎奔進門,看見主子安好,擔憂的心這才放下。
“少爺……”
但沈力恆卻滿是憂心,幾乎寫滿了他的臉。他突然感到一陣恐懼,恐懼到幾乎作嘔。窗外早已日落,不見天日,似乎接下來的日子,也可能好不到哪裡去。
伍士康與燕王有何關係?他怎會跟趙本義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