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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文一路送姬朝宗往外走,嘴裡還致著歉意。
他也想不通好端端地元達怎麼會闖姬朝宗的屋子,但顯然,這事是他們做錯了。
姬朝宗卻懶得聽他多說,更何況今日顧攸寧出事,只怕和這些顧家人也脫不了幹係,坐上馬車的時候,看著馬車外頭的顧修文,冷冷出聲,「顧大人日後還是多花些心思在家裡,在朝為官,若家宅不寧,再好的功績都沒用。」
說完也不顧他是什麼反應,直接摔了簾子。
杜仲趕車離開。
留在原地的顧修文看著離開的馬車,想著先前姬朝宗的那番話,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等離開顧府後,姬朝宗便掀起簾子問杜仲,「她怎麼樣?」
杜仲自然知曉他說得是誰,忙答道:「譚大夫已經過去了。」又問,「您要去看看嗎?」
這次,
姬朝宗倒是沒有拒絕,輕輕嗯了一聲,馬車就在巷子裡停了下來。
杜仲先前就已經摸索過東院在哪個方向,此時便領著姬朝宗過去,到那的時候,只有主屋亮著燈籠,譚大夫已經被扶風護送著離開了,半夏正端著一盆新換的水要進門,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愣,回身看去待瞧見姬朝宗的身影,便不是驚訝可以形容的了。
「您,您怎麼來了?」
半夏想阻攔他,可姬朝宗哪是她一個小丫頭能阻攔的?男人連看都沒看她,就沉著一張臉,踏進了顧攸寧的屋子。
屋中李嬤嬤還坐在床邊的圓凳上,正在替顧攸寧擦著額頭上的汗,聽到身後的動靜,輕輕皺了皺眉,回身看去瞧見姬朝宗的身影,她也愣了下。
可她到底是歷過事的,在短暫地驚訝後便握著帕子站起身,剛要說話就見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姬朝宗先看了眼床上的女子,見她雖然眉眼微擰,但先前臉上的紅暈已經消失不見了,便走到外頭,李嬤嬤順勢跟了出去,簾子剛剛落下,就聽男人冷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他一派主人的模樣,李嬤嬤竟然不覺得奇怪,低聲答道:「今夜姑娘喝了一盞水,而後外頭就有人過來請姑娘,說是二少爺請她過去,再後來……您身邊的護衛便帶著姑娘過來了。」
姬朝宗起初以為是顧廷撫的手段。
後來見徐元達出現便推翻了這個念頭,如今聽人說起,薄唇微抿,又問,「譚大夫怎麼說?」
「譚大夫說姑娘好在是喝得少,不算嚴重,要不然……」李嬤嬤說到這便沒再往下說,但臉上憤恨難掩,握著帕子的手更是緊緊攥著,顯然是恨到了極致。
姬朝宗心下也陰沉得很,卻沒在這個時候說什麼。
「我去看看。」他落下這句便也不管她們,徑直往裡走去。
半夏剛要阻攔,卻被李嬤嬤攔住了。
屋子裡。
床上的女子其實睡得還是有些不大安穩,姬朝宗重新絞了一方帕子替她去擦拭額頭上的汗,看著她眉宇緊擰的樣子,心裡也不舒服,要不是他今夜正好留宿顧家,要不是她正好闖進他的門,現在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一想到她很可能被旁人玷汙,姬朝宗就生出一股想殺人的念頭。
他這一生很少出現這樣的情緒,幾乎沒有,可今日心裡的這股子戾氣卻像是藏不住似的。
床上昏睡的少女突然出聲,「唔,疼。」
姬朝宗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先前力道沒控制好,他連忙收回手,又拿指腹輕柔地去撫平她臉上的紅痕,嘴裡還輕聲說著,「對不起。」
也不知這聲對不起是在責怪自己弄疼了她,還是因為別的。
……
夜色將沉。
屋中燭火也變得晦暗不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