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家裡沒出事的時候,她做事便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更不論現在了。
四喜也沒多想,輕輕應了一聲便繼續照看起顧承瑞。
顧攸寧掂量著時間也沒久待,換了一身衣裳又拿了帷帽便讓人套了馬車出府去了。
她今日是要去官街。
但也知道這府裡都是徐氏等人的眼線,從前去惟芳齋都不會讓人把馬車停到門口,更何況是這種地方了,照舊讓車夫停在西華門大街,而後她花了一串銅錢又叫了一輛馬車朝官街的方向駛去。
馬車是不能到裡面的。
她讓車夫先在一旁小道等著,自己便掀開車簾看著小道,時刻關注著她要等的馬車。
都察院。
姬朝宗坐在上首的位置,手裡握著一本公文翻看著。
快到散值的時間,底下官員也差不多都忙完公務了,這會便說著閒話,「聽說早些日子樊樓又來了一位娘子,好似是打蘇州來的,不僅彈得一手好琴,就連茶也煮得十分香,現在京城的兒郎們都趨之若鶩。」
「這般好,那不如咱們今日也去看看?」
底下一派應好的聲音,又有人去問姬朝宗,「姬大人可要和我們同去?」
姬朝宗聞言,笑著抬了眼簾,嗓音溫和,「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高興。」
似乎早就猜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了,不過還是有人忍不住感嘆道:「也不知日後哪家小姐福氣這麼好能嫁給大人。」他們共事三年,除了必要的公務,就沒見這位姬大人去過這些煙花之地。
底下儘是說道姬朝宗的話,可姬朝宗這個當事人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也懶得去辯解一句。
等到了散值的時間,官員們一一告退,姬朝宗倒是不慌不忙留在最後,等他出去的時候,周邊什麼兵部、工部全都散完值了,且不論馬車了,就連人影都沒幾個。
「主子。」
杜仲見他出來,忙跳下馬車,又給人搬了腳凳。
姬朝宗摘下官帽拿在手上,彎腰進馬車的時候說了一句,「回頭去醉香樓給母親打包一份燒鵝。」
杜仲笑著應了一聲,等人坐好後就趕著馬車往外走。
「籲——」
馬車突然在半路停下。
姬朝宗差點沒坐穩,扶著茶案,皺了眉,「怎麼回事?」
「主子……」杜仲也有些詫異這個情況,不過看了眼那個女子,還是回頭和姬朝宗稟道:「是顧二小姐。」
那個丫頭?
姬朝宗皺了眉,他不是已經把譚邱給她送過去了嗎?又怎麼了?他也懶得掀起車簾,仍端坐在馬車裡,握著卷書,同杜仲發話,「問她什麼事?」
倒也無需杜仲開口詢問。
顧攸寧就站在外頭,聞言便道:「姬大人,我今日是特意來感謝您的,謝您讓譚大夫出手幫忙。」
女子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是怕人聽見一般,原本漫不經心的姬朝宗不知怎得就起了火,別人都是想方設法要同他搭上關係,這丫頭倒好……好似跟他牽扯上關係會讓她為難一般。
可又想起她如今這幅處境,姬朝宗勉強壓下些氣,聲音卻還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淡樣子,「不必。」
「是他自己要幫你們,同我沒什麼關係。」
譚邱是想幫他們,可若是沒有這個男人的授意,他又豈敢這麼做?「不管怎麼樣,我都很感謝姬大人,若是……」顧攸寧抿唇,聲音雖然依舊輕,但語氣卻十分堅定,「倘若日後姬大人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在所不辭。」
姬朝宗底下人才濟濟,哪裡會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可也不知道怎麼了,聽著外頭女子的話,他突然就想起那日她撐著一把傘,在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