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攸寧一愣,疑惑道:「為什麼爬牆?」
她是真的沒睡醒才會問出這樣的話,姬朝宗看著她這幅迷迷糊糊的樣子卻覺得可愛極了,他扯唇輕笑,在她怔楞地注視下,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然後把人抱在懷裡。
時間真是一件奇妙的東西,誰能想到當初對他冷冰冰,就連多看一眼都不肯的顧攸寧如今居然會對他露出這麼柔軟的表情?而且他敢保證,這世上她只對他一個人這樣。就像他自己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費勁心思就是想娶一個人為妻。
見她雙頰微紅,知道她這會已經回過神了,正在他懷裡低頭喝著蜂蜜水掩飾那抹尷尬。
「慢些喝。」姬朝宗溫聲一句,等人喝完,這才接過茶盞放到一旁,細細看了一回她的表情,怕惹她傷心,終究還是未同她說起昨日的事,只和她說道:「我昨日回家已經和祖母說了。」
「什麼?」
不曾聽人答,顧攸寧抬眼去看,待看到他面上的表情時,彷彿寫著「你說呢?」她的腦海中突然有個念頭迸發出來,難道……
「我已經同祖母和母親說了要娶你為妻的事。」
她聽到耳邊傳來姬朝宗的話,明明是輕到沒什麼份量的話,可她卻覺得那些字猶如千斤重一般砸在她的心上,撲通撲通,心跳得手和腳都發麻了,耳邊更是一直嗡嗡響著,聽不清別的話,顧攸寧目光呆怔地看著姬朝宗,似乎是在辨認他這番話到底是真是假。
「有這麼驚訝嗎?」
姬朝宗看著她這幅表情,把人攬到自己懷裡,一邊揉著她的長髮一邊說道:「我祖母和母親都是極好說話的人,祖母看著嚴肅,但實則嘴硬心軟,至於母親……你是見過的,應該知曉她的脾性,她很喜歡你,你們日後一定會相處的很好。」
「至於家中其餘人,我父親和二叔是一貫不管家中的事,二嬸性子溫和,至於雲狂和無雙,你都認識,也是極好相處的。」
「京城就這些人,至於族中……人倒是多,不過我們一年也回不去一趟,等日後我再和你說吧。」
說的都是家裡的事,儼然是已經把她當做自己的未婚妻看待。
可顧攸寧卻聽得心下茫然。
嫁給姬朝宗,做他的妻子?這件事,她不是沒想過,但每每想起總是會聯想到許多不好的結局……若是姬朝宗日後變心了怎麼辦,若是他日後有其他喜歡的人怎麼辦,若是他日後要娶妻納妾,她又該怎麼辦?
她是沒辦法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
顧攸寧覺得自己還是變了,這幾年的歲月摧毀了她所有的驕傲和自信,若是從前,她決計不會考慮這些事,喜歡一個人就在一起,管什麼以後,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她再離開便是。
君既無情我便休。
左右她又不是離開了他便什麼都不是了。
可如今——
她卻變得膽怯,變得惶恐,變得在事情還沒發生之前就開始聯想一切不好的事,然後在這些事情還未發生的時候,選擇一條傷害最小的道路,好似這樣就不會受傷了。
「怎麼了?」
姬朝宗說了半日也沒聽她出聲,不由低眉去看,見她臉色難看又皺了眉,「臉色這麼難看,身體不舒服?」說著便要讓半夏去喊譚大夫過來。
「我沒事。」
顧攸寧拉住姬朝宗的手,看著他擔憂的目光搖了搖頭,沒把自己心裡的思緒說出來,只是問他:「你今日沒事嗎?」
怎麼可能沒事?太子那邊的事還沒查清,顧家的爵位也還沒拿回來,不過是念著她才會特地翻牆過來看看……「真沒事?」他擰著眉問人,見她搖頭,心下稍松,「這些日子我不方便過來,你若有事就差人和我說。」
為了怕祖母發現,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