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在門外聽到的片語，璟燚皺了皺眉。

不過，這些都不是令璟燚吃驚的地方。真正讓璟燚愣在當場的，是那個站在石室中淡薄到近乎透明的身影。

那人面如皎月，風神俊秀，眉宇間殊色豔麗，疑是天人下凡。

絕色驚豔，當是如此。

這張臉，璟燚怕是在熟悉也不過了。

剎那間，璟燚幾乎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都說有六七分相似，現在看來，何止六七，說是九分，怕也絲毫不過分。

“風華公子。”不需要太多的思考，答案已經顯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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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尋聲望來，卻並未答話，只在唇角抿了三分笑意，卻是似諷非諷。

璟燚此時方才明瞭方才聽到那悅耳的嗓音心中那莫名的不舒服。

這個人太驕傲。

不論是那眉宇間彰顯的諷意，還是那一襲白衣流瀉的倨傲，都自然顯出一種將天下眾人踩在腳下的傲然。

與離夜那深沉的內斂下俯視蒼生的孤傲不同，這個人的傲然彷彿是那站在眾人之中的肆意疏狂。

曾經見過的倨傲不凡的人不在少數，如允曦、寧馨等人，不過，於這人相比，卻是天地之別。

突然想志離夜曾經的評價——一個自我的人，今日看來，果真是自我，也是任性。

*

那人打量了璟燚半晌，才開口道：“琳霜那個小丫頭的兒子？”

話是問句，卻沒有什麼疑問的語氣；話是對璟燚說的，眼神看著的人卻分明是一旁低垂著眼眸、看不清神情的離夜，帶著幾分譏誚。

璟燚狹長的鳳眸微眯，卻未急著答話。

離夜漸漸抬起頭來，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悠悠道：“早為人婦，那還能說是‘小丫頭’。”

那聲音平靜，聽來似乎閒話家常，只多了幾分嘆息，卻讓那人唇角笑意倏忽間消失殆盡。

時過境遷，縱然這兒風景依舊，卻已是人面全非，只該說曾經滄海難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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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去看那人有些發白的臉色，璟燚信步走到離夜身旁坐下，道：“風華公子？”

離夜自然知道璟燚並不是詢問此人是否是風華公子，那樣的面目氣質，普天之下怕也沒有什麼人可冒認了。

“我曾答應他，若有機會，必然讓他靈魂重歸故土。”想了想，離夜解釋道。

“靈魂？”

開始進屋就發現，那人的身子卻是太過淡薄了些，沒想到居然是……

至他現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那淡漠的身影之後，一方晶瑩玉臺，上方放了什麼，定晴一看，正是離夜以前掛在頸間，而後被秦卿一箭射掉了的琉璃墜。

琉璃墜連線著那玉臺，隱隱紫暈環繞著紅光，紅光流瀉，繚繞的正是站在屋中的風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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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燚心頭一跳，望著離夜道：“你一直把那琉璃墜帶在身邊，那他不是……”

這樣說來，不就是相當於風華也一直在他身邊嗎？璟燚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地想著。

離夜眨了眨眼，似乎一時間還沒搞清楚璟燚何以突然有此一說，隨後驀然反應過來，有些好笑道：“不是說過了，靈魂本來不過能量而已。他神思只餘一線，今日藉助這神殿力量，才能片刻重現。”

“片刻？”璟燚望向風華，卻見那身影卻是比方才似乎又淡了些。

*

風華負手獨立在場中，對於二人旁若無人的淡話似是完全不以為意。

璟燚微蹙了眉，終於明白為什麼心中會覺得怪異了。

這二人在場中，一者淡然，一者倨傲，卻彷彿陌生人一般，哪有傳聞中的深情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