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另尋其他的樂器……在經過不斷的嘗試和挑選之後,手風琴就躍入了他的眼中。
因其便於攜帶切音色可以隨意變化的泛用特性,經過調整之後可以兼顧管樂器和絃樂器特長的便利特點得到了災厄樂師的喜愛。
槐詩所說的一整個團的樂師不止是空話。
不止是管樂部還是絃樂部,都可以由他來兼任,至於打擊樂部……就交給槐詩現場隨意發揮了。
即便是在正面作戰中派不上用場,可弗朗西斯最擅長的就是源質恢復、加速和隱蔽的各種樂章應用,對於槐詩來說,再沒有其他比這更適合自己。
災厄樂師和災厄樂師之間的配合,即便是從未曾有過任何的磨練和演習,此刻在雙方經驗和本能之下,便已經毫無瑕疵。
只是……忽然之間,他彷彿感受到了什麼。
下意識的抬頭。
愣在了原地。
此刻,就在封閉的大樓之中,恐怖的震盪擴散。
劍刃的劈斬悽嘯之中,彷彿有數之不盡的飛鳥自黑暗中甦醒,狂熱的頌唱。
“聖哉!聖哉!聖哉!!!”
那幻覺一般的聲音迴盪在費雷奧的耳中,就化為了令靈魂不斷的搖曳的狂潮和轟鳴。
崩!
短劍自憤怒的劈斬之下,齊根而斷。
猩紅的斧刃自無形的甲冑之上橫掃而過,竟然留下了一道裂痕,緊接著,美德和怨憎交融,風暴迴旋之中,便形成了十字一樣的疤痕。
“什……”
費雷奧瞪大了眼睛,長劍向著槐詩的面孔穿刺。
可是,卻只能擦著他的面孔,刺入空處,只來得及截斷幾根飛舞的頭髮。
悔恨的潮聲從近在咫尺的地方驟然嫌棄。
阿房對準了意志甲冑之上那未曾來得及彌合的裂口,貫出,萬鈞之重裹挾其上,掀起赫赫雷鳴。
自這稍縱即逝的瞬間,費奧雷咆哮。
給我,擋住!!!
血色幾乎從眼眸之中沁出,意志化為鋼鐵,抗衡著阿房的衝擊。虛空之中,火花迸射,在甲冑和手掌的鉗制之下,死死的將那鐵鐧卡在了半空之中,距離自己,竟然只差一線。
只差一點……
可不等他在這稍縱即逝的瞬間鬆一口氣,便看到了,主動後退了一步的槐詩,還有他手中,已經掄圓了,高舉而起的狼獸鐵錘。
苦痛之錘具現。
——憤怒,填裝!
“再見。”
彷彿火箭推進一般的烈焰噴薄,鐵錘轟鳴著,奏響了終幕的旋律。
砸下!
不是向著費奧雷,而是,向著卡在他胸前的阿房。
就彷彿是,將長釘楔入了鐵石之中那樣。
金屬摩擦的尖銳嘶鳴之後,暴風擴散。
斷裂的長劍飛向空中,哀鳴著,落下。
而樓板上崩裂的縫隙,已經從槐詩的腳下,綿延到了樓層的盡頭,貫穿了一道道牆壁,鑿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裂隙。
最後,滿目狼藉之中,便看到了四肢扭曲,嘔血不斷的費奧雷。
竟然,還能動。
殘破的意志之甲依舊在他周身隱隱浮現,在最後的瞬間,當被阿房轟擊之前,他竟然再度構建出了新的一重。
遺憾的是,已經於事無補。
當他剛剛抬頭的瞬間,一柄劍刃就已經停在了他的脖子前面。
“別起來。”
槐詩輕聲警告:“起來就會死。”
費奧雷撐著身體的手臂滑落,再無力氣,可在地上,依舊那一張鐵面脫落之後的面孔依舊執著的抬起,死死的盯著他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