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叫撒加,他說,用英語。你就是處女座的沙加吧?
沙加點點頭。他看到他笑了,清澈的笑容綻開在他的唇邊,如同地中海的和風。然後他對那個紫頭髮的孩子說了些奇怪的語言,那孩子就對沙加也笑了笑,跑走了。
他是從中國來的,所以聽不懂你的話。撒加解釋著。他叫穆,白羊座的,是教皇大人的弟子。
你……似乎懂得很多種語言?沙加小聲地發問。第一次見面,他是顯得有些拘謹。
因為我比你年長啊。你多大了?
六歲。
六歲嗎……一陣風過,吹起了撒加的長髮,遮住他俊秀的臉龐。就是那個時候,沙加沒聽清撒加說了什麼,也沒有看到他臉上一抹淡淡的感傷。
沙加,你有一雙很清澈很美麗的眼睛。
說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撒加就領他去見教皇了。教皇廳、十二宮,都是撒加領他去參觀的,雖然教皇說過可以找別人代勞,但撒加執意親自做這些。他跟教皇說,這樣做有助於讓沙加早日習慣黃金聖鬥士的身份。
這是你的處女宮,以後就是你的家了。或者說,整個聖域就是你的家了。他指著一座很漂亮很有氣勢的宮殿對他說。
那我不可以回印度了嗎?小孩子總是思鄉。離鄉背井並不是他自願的,而是他必須的。
撒加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有人這樣問過他吧。
你在印度還有親人嗎?他反問。
金色的小腦袋晃了晃。我是在寺廟長大的。我沒有父母和親人。
那你為什麼還要回去?
那裡有和我一樣的人啊。
撒加在他面前緩緩地跪了下來,雙手扶著他柔弱的肩膀。那時沙加第一次看到一種悲憫的神情出現在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上,他用海藍色的眼睛看著他,溫柔地看著。那種神情,好多年以後仍然讓沙加迷惑。
沙加,其實和你一樣的人,只有在聖域裡才有。
那一年的撒加十四歲,沙加六歲。八年的時間差讓沙加直到很久以後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或者說,如果不是撒加,他永遠也不會明白吧?
撒加,是獨一無二的,是與眾不同的,也是悲哀的。因為他實在太與眾不同了。神容不下比自己更加耀眼的存在,所以神讓他墮落。
而沙加,從他看到那雙總是迷離著憂鬱的海藍色眼眸的時候起,就註定了隨著他一起,墮落。
相遇(下)
成為黃金聖鬥士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撒加不明白。
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身世。從他有記憶的時候起他就只知道自己叫撒加,有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叫加隆,他們是雙胞胎的兄弟。他們到處流浪、相依為命,直到他們來到聖域。然後一個戴著面具穿著長袍的人對他說,他有資質成為黃金聖鬥士。
他和加隆就這樣留在了聖域,修煉,然後他成為雙子座的黃金聖鬥士。那是他七歲時的事情了。
這未免可笑了,十四歲時的撒加這樣想。
他留在聖域,看著一個個成為聖鬥士或是無法成為聖鬥士的人來來往往,好像是很熱鬧很有活力的地方啊。可是隻要想到這些人不過是炮灰,女神的炮灰,世界的炮灰,他就只想冷笑。愛和正義,無論什麼時候也都是漂亮而冠冕堂皇的藉口啊。
他也許是書看得太多了。人不應該看太多的書,那樣只會讓自己煩惱而已。就好像他的同伴艾俄洛斯,就從來不曾有這些迷茫或是奇怪的想法。他總是隻專注於修煉,打從心底地認為成為一名聖鬥士尤其是黃金聖鬥士是種光榮神聖的使命值得他用一生去捍衛。撒加明白地知道艾俄洛斯和自己是兩種人,所以他從來沒有和他提過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