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錦袍,果然還是昨天出門時的那套。
“我原本打算回府的。可宴罷已是三更天了,怕擾了公主的好夢,便在同僚處借宿了一晚。公主不會怪罪辛楊吧?”避開書錦關注的探望,柳辛楊小心地措辭,力圖將謊言圓得真實。
書錦淡然一笑,絲毫不見埋怨之意,“你也是迫不得已,書錦豈是不明事理的人。”
“公主……其實……”他躊躇著,最後彷彿下了決心般,將話說出口,“我有一事要同公主商議。”
“你我是夫妻,何必這般見外,相公但說無妨。”書錦注意到對方眼神中的不安,究竟是怎麼樣的事讓他這樣為難猶豫?“方才回府路上,我偶遇一父母雙亡的孤女賣身葬親,其身世之悽慘、委實讓人心憐。想到家母向來信奉菩薩神明、講究行善助人,我便把她帶回了府。”頓了頓,不安地偷探對面之人的臉色,注意到她似乎並未生疑且聽得全神貫注,心下暗暗鬆了口氣,“我想收下她做個使喚丫頭,也算是積善行德。”
“這很好呀。”她溫和地答著,情緒未起絲毫波瀾。
見她似是頗為贊同,柳辛楊不禁面露喜色,“公主,你真的不反對嗎?真的?”
只是同意收留一個丫頭,他又何須如此激動?
書錦淺笑頷首,明亮的眼神讓柳辛楊心神為之一動。
“那……能不能勞煩公主同娘說一聲,就說是你想收留的?因為這些府內下人的瑣事,娘向來不讓我和爹過問。”柳辛楊的藉口冠冕堂皇。
書錦含笑注視著他。真沒料到這“男主外女主內”原來還能這般拿來用。
“當然好,我會說服娘收留這孩子的。相公你放心吧。”她相當愉快地應下來。
“書錦,你真是太好了。”柳辛楊激動之下,也忘了什麼禮數,一把將書錦擁入懷中。因為太過高興,他竟然連懷中人靠入他懷中時那瞬間的僵硬都大意忽略了。
靜候在門外的人將方才那一席談話默默收入耳中。冷瞳中閃過一絲複雜。她若知道自己收留的,竟然是柳辛楊在外豢養的暗妾。憑她對柳辛楊的一番深情,到時會不會承受不了,或是……
儉言,那不干你的事,不是嗎?
他不悅地警告自己。如今會身在柳府,不是為了擔心這錦公主的幸福,更不是為了干涉柳辛楊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事。天下之大,只有一樁事和自己有關,其餘的,皆不是他操心的範圍。如今,他儉言只需小心扮演好自己“奴才”的角色,便足夠了。
“小舞見過錦公主。”好聞的胭脂香伴著一張嫵媚動人的俏顏。
整個錦苑也因為這個突然來訪的嬌客而明亮起來。
書錦含笑打量著立在庭院中的美麗女子。她有著羞澀的笑靨和玲瓏的體態。而那濃馥胭粉香氤……書錦唇邊的笑意更深。
“快起來吧。”她扶起曲著身子不敢抬頭的翠舞,“相公把你的身世都告訴我了,委實是個可憐的孩子。”說時,手輕輕握起翠舞的手來,顯得那樣親切而友好。
“錦公主,你待小舞這般好,小舞真是萬死難報。”
“是嗎?”書錦盈盈笑著反問。
見翠舞眸中閃過一絲不安,立刻換上一派溫和,“說笑呢。我哪裡捨得讓你這麼個可人兒去死?”
“我們進屋慢慢聊吧,我讓汀香準備兩三樣小點。”見這小舞只是斂目不語,她便主動將她往房內領。
轉身間,瞥到護送小舞前來的儉言。雙目交會間,心間微微一凜,這男子望向自己的眼神為何彷彿能看穿自己一般。
“小舞,你先進去。”書錦吩咐道,待她進了屋,才在儉言的面前立定,“儉侍衛,你不是該貼身保護相公的嗎?”
“是少爺讓屬下護送舞姑娘先行回府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