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拖到殿堂,鮮血淋漓。
“娘娘,娘娘,奴才全招了。”大個子痛得已經喊不清到底是哪個娘娘。
“是馨充華……馨充華讓奴才乾的!”
他雖嗚咽著,這句話卻驚到了昭陽宮裡的每一位!
“這不可能!”惠淑儀脫口而出。
永寧皇后原本斜倚在寶座靠墊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太突然,不能接受這麼劇烈地反轉的劇情。
倒是芳貴嬪迅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聲問道:“怎麼回事?這藥本就是毒的馨充華,怎的又變成是馨充華指使的,難道她自己給自己下毒?”
大個子斷斷續續地敘述:“馨充華恨極了莫美人,說……說莫美人從她身邊奪走了皇上,命奴才……在抄檢之時假意……混入天機散的藥包。”
“可是馨充華菜餚裡的天機散又是哪來的,你根本進不了膳食局。”芳貴嬪又問。
“那蜜汁豆皮卷……”
大個子剛說了這幾個字,張才人突然一聲驚呼:“啊——”
永寧皇后詫異地看著她問:“怎麼了?”
“是他……”張才人指著大個子,手指顫抖,“我聽到的兩個聲音,其中一個就是他。”
“是我。兩個聲音都是我。”他隨後一變嗓子,又道:“熬汁的時候加,效果更好,更不易察覺。”
“就是這個,這是另一個人!”張才人臉色難看至極,驚恐地看著會變聲的大個子。
“奴才知道,那個時候是嬪妃們用完餐,紛紛回宮的時候,定會有人經過,於是奴才躲在一邊,故意裝成兩個人對話。”
芳貴嬪想了想,覺得還是有疑問,又道:“你根本沒辦法混入除夕宴的廚房,你是如何在馨充華的菜餚裡混入天機散的?”
大個子喘息未定,慘然一笑道:“除夕宴的藥不是奴才下的,奴才不得而知。”
聽到此處,皇后揮了揮手,心中沉沉的:“芳貴嬪你也糊塗了,往別的菜餚裡下藥的確不容易,往自己桌上的菜餚下藥,卻不需要費太多功夫。”
芳貴嬪和惠淑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馨充華玩了一招裡應外合。
“怪不得,她換了衣服回席,那道菜也是一口都未動過,想來便是那時候動的手腳。”芳貴嬪推理著。
看著幾位娘娘都是同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玲瓏卻覺得尤其不真實。馨充華那麼個直率天真的人,縱使莫瑤與玲瓏曾經利用過她接近了皇上,可馨充華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快。玲瓏一直以為,是因為馨充華與莫瑤情同姐妹,所以才不太計較,如果說竟是笑裡藏刀,那馨充華的心計未免太過可怕。別說比囂張的雅容華、淺薄的麗婕妤要高好幾個段位,便是空姐般端莊溫柔的芳貴嬪也不曾顯示出有此般心計。
幸好莫瑤此刻不在,否則聽聞這樣的陷害,她將如何失望與難過。
不,且不要這麼快下定論。玲瓏警示自己。在皇宮裡,任何匆忙的結論都有可能造成一次致命的失誤。
永寧皇后也是謹慎的,她也很難相信,年輕的、沒心沒肺的馨充華會如此深藏不露。
“你說是馨充華指使於你,如何讓我們信服,可有何指據?”皇后問。
“馨充華宮裡的宮人靜藍給奴才送了一百兩銀票和一個金錠子,奴才還未曾有機會動用,金錠子是用香袋裝著,一併鎖在奴才的櫃子裡。馨充華還說,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任何一個事件說到如此詳實,要麼編的人太過有才,要麼便是親身經歷。
大殿裡的人縱然還沒有全信,見大個子說得這麼確鑿,已然信了一多半。
“既然事情都是你一人所為,梁喜在大牢裡自盡又是為了什麼?”皇后問的,正是玲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