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歸順之心,若能說動他的兒子,豈非一舉兩得之事。
只是,見得楊延昭這般大笑時,石韋就知道,自己方才的誘降是白費唇舌了。
“在下說得難道不對嗎,不知楊兄有什麼好笑的?”石韋配合著楊延昭狐疑而問。
楊延昭卻道:“石兄所說的並沒有錯,只是劉氏於我楊家有恩,只要劉氏存在一天,我楊家便定會為其效忠。”
楊延昭言辭決然,看起來不似能被說服的樣子。
石韋還有些不甘心,正待再勸時,門外忽有下人闖進來,言是那位楊小姐又出了事。
楊延昭立刻又緊張起來,石韋便也將心事暫且放下,匆匆忙忙的趕往了那楊小姐的房中。
路上之時,石韋問那楊延昭其妹的名字,卻才知道這楊小姐名叫作楊延琪。
石韋去時,見那楊延琪正躺在床上,眼睛仍是閉著,但雙手卻虛空亂舞,嘴裡不知在唸叨些什麼,樣子頗有些嚇人。
“石兄,八妹她這是怎麼了?”楊延昭不安的問道。
石韋掰開楊延琪的眼皮看了看,又號了一番她的脈相,神情卻漸漸平靜下來。
“令妹只因氣血不濟,心神有些不寧而已,我且開一道方子,給她弄碗安神的湯藥服了便當無事。”
石韋便寫下一方,那楊延昭急令手下去依方煮藥。
半個時辰之後,一碗熱騰騰的安神湯送到,石韋便用勺子,親手喂著那楊延琪服了下去。
藥一入口,過不得多久,那楊延琪果然安靜了下來。
見得她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石韋此時也睏乏不已,便想就此去歇息,不想起身之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被楊延琪抓住。
石韋試著想把手抽出,但睡夢中的楊延琪,卻似夢到了什麼恐怖之事,死抓著他的手就是不放。
楊延昭見得如此,便有些尷尬,想要過來幫石韋把妹妹的手掰開。
“不要,不要離開我……”
睡夢中的楊延琪,又低聲臆語了一聲,看那緊皺的眉頭,顯然是在做什麼噩夢。
石韋心生憐惜,便道:“算了,別把楊小姐吵醒了。我就留在這陪她吧,萬一她的病情有所變化,也好有個防備。”
楊延昭猶豫了一下,只得道:“那就有勞石兄了。”
於是楊延昭便帶著一眾人退了出去,房門關上,令兩名手下守在了門外。
石韋卻只能坐在床邊,將手搭在床邊上,任由著她一直抓著自己的手。
夢中的楊延琪似乎這才安穩了許多,緊皺的眉頭漸漸鬆了開,神情平穩了許多。
看著那張熟睡的俏臉,楚楚可憐,讓人疼惜。
若非親眼所見,石韋實難將這張臉,跟那些殺人如麻的刺客聯絡起來。
“打打殺殺的,也不怕嫁不出去。”
石韋搖頭感慨,不知不覺中,眼睛越來越模糊,漸漸的也進入了夢鄉。
夜色悄然而過,不覺已是天光放曉。
睏乏了一天的石韋,斜靠著椅子竟也睡得香甜,熟睡中的他,卻全然不覺掌中的那隻纖纖素手在動彈。
當第三遍雞鳴聲響起時,昏睡了一夜的楊延琪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她醒了。
恍惚了片刻,楊延琪的神智清醒起來。
她左右掃了一眼,當她發現那個宋人郎中竟睡在自己身邊,而且還握著自己手時,不由得吃了一驚。
楊延琪忙是將手抽了出來,石韋卻睡得深沉,全然沒有察覺。
“你——”
楊延琪張口想要叫醒他,但看著那張俊朗的面容時,她忽然想明白了什麼。
她感覺到體內的毒素已不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