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吧。”
徐常青神色立變,惡狠狠道:“潘佑,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婚約你若不寫,就不怕我整死你那兩個兒女嗎。”
潘佑冷笑一聲,不屑道:“我潘佑的兒女,非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你若真是良心喪盡,隨你想怎樣便是。”
徐常青被這般絕然的拒絕,又遭潘佑一番諷刺,氣得是臉色脹紅。
他指著潘佑的鼻子道:“姓潘的,這可是你說的,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心狠手辣了。”
說罷,他丟下這一句威脅,拂袖揚長而去。
待得姓徐的一走,潘佑不禁搖頭一聲長嘆:“想不到徐常青這廝竟是這般品性,虧我當初還有心將紫蘇許配於他,這時想想,當時我真是瞎了眼。”
牢房那邊的石韋已平伏下心情,寬慰道:“潘大人莫要再自責,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你看清他也不遲。”
“遲矣,遲矣!
潘佑的自責之情有增無減,萬般懊悔道:“想不到陛下竟縱容這樣的人為所欲為,早知如此,我又何必一次次的忠言進諫,去妄想挽救這樣一個無可救藥的國家呢,唉……”
潘估那一聲嘆中,充滿了悔恨之情。
此時的這位階下之囚,已然全無當初的慷慨赴死之志,似乎他已經看透,發現為李煜這樣的君主去以死相殉,實在是多有不值。
見得潘佑又不想死了,石韋便想諸般的倒黴事過去,總算是碰上一件勉強的好事。
他便是欣然一笑:“潘大人你能大徹大悟,也不妄受了這一場牢獄之災,大人不要太灰心,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還有機會。”
潘佑抬起黯然的臉來,看著對面那個充滿信心的年輕人,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到了這般地步,為何這個年輕的郎中,竟然還有這般的坦然淡定。
他再度搖頭嘆道:“事已至此,你我皆已陷牢獄,生死只在一線之間,哪裡還有什麼挽回的餘地。”
“潘大人,不到最後一刻,我們絕不能放棄。”
石韋的信念卻堅毅如鐵,他的這份自信,來自於他所經歷的諸般不凡之事。
他深信,從當塗死牢中他都能逃過一劫,今日這一場天牢之災,又能算得了什麼。
只要人頭還沒落地,他就絕不會放棄希望。
石韋的鼓勵之詞,並沒有感染到潘佑,面對著這般困局,他顯然已是放棄了希望。
當天,自那徐常青離開之後,潘佑便整日是默默不語,吃了睡睡了吃,似乎就等著皇帝下旨殺頭的那一刻。
至於石韋,雖然表面上信心十足,但心底裡卻也虛得很。
轉眼被困牢中半月。
朝中的形勢如何,師孃她們是否安好,以及潘紫蘇安危與否,他都無從知曉。
這一座陰冷潮溼的天牢,彷彿與世隔絕一般,除了整日面對著垂頭喪氣的潘佑之外,石韋什麼事也做不了。
漸漸的,他的信心也開始被消磨得越來越少。
“莫非,這一次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嗎?”
這天晚上,石韋靠著牆壁,不知是第幾次這樣問自己。
這個時候,伴隨著吱呀呀的聲響,牢門忽然開了。
入內的除了天牢獄卒和幾名御林軍士之外,還有另外一名官員,禮部王侍郎。
這王侍郎走入牢中,高聲問道:“石醫官,下官奉陛下之命,特來問你一聲,你在這天牢之中,可有好生思過。”
對於這王侍郎的忽然出現,石韋感到頗為疑惑。
按理說,自己身天牢,縱然有人問話,也該是刑部的人來,而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禮部侍郎。
“石某不知所犯何罪,故而也不知要思什麼過。”石韋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