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帶來面上一片片涼意,原來是下雪了。
程曦不禁看向那永無止境的黑暗天空,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來這世間不過短短兩年又半載的時間,所經歷的一樁樁一件件竟都參雜了血腥風雨,自己無意害誰,卻有無數性命間接喪失自己之手,自己不過只是一個平凡靈魂,如何能夠承載這麼多!
夜,一點點深去再一點點亮來,皇上病情也總算緩解,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除眾嬪妃與幾個皇子之外,其他人皆都被勒令離開林苑。
元月初五,廢太子之事佈告天下,賀勇鴻被冠攛掇太子謀反之罪,而其子賀勇豪將軍亦被查明勾結胡軍之實,二人罪及全族滅門抄家,而後賀家查貨的家產之數更令人咋舌,甚是有不少珍寶更是連皇宮裡亦不及,便說賀家富可敵國也可算實至名歸。
只這風光多年的賀府,卻是再也後繼無人了。
程曦亦因此事被四王格外看中,讓梧璃與安兒回身邊不說,還給與了各色綾羅珍寶嘉賞,程曦見兩個丫頭回來,甚為欣慰,四王總還算言而有信。
元月十八這天,程曦便帶著安兒與梧璃去七王府為梁御醫與碧菱新婚道喜,這也算四王恩賞了,平日四王是不準程曦出王府的,今日這般,前提自然是得帶上鑲錦和鑲秀。
程晗見程曦進了七王府,忙欣喜迎接,卻在看見鑲錦和鑲秀後黑了臉:“妹妹嫁了四王,真是架子大了,出門還帶了四個丫鬟。”
“回稟七王妃。”一旁鑲錦福禮搶先道:“四王特別珍視六夫人,命我們片刻不可離身呢。”
程晗笑道:“妹妹好福氣。”
程曦只得無奈陪笑,遮掩而過道:“其實我今日有要事在身,只特地繞路來此給碧菱送些賀禮,這便要走了。”
“什麼?”程晗驚訝道:“來都來了,卻是連門都不進了麼?碧菱可是想你們想的緊,妹妹就這麼忍心走了麼?”
“我真的是有要事在身,姐姐便幫我把這賀禮給了碧菱吧。”言罷示意幾個丫頭手上的賀禮交給程晗身後的丫鬟,繼續道:“我確實趕急,也不便與姐姐多話了,還請姐姐見諒,妹妹這便告辭了。”言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出了七王府,錦繡忍不住問道:“六夫人不是專程來七王府的麼,怎得都不進去。”
“不過是討個由頭,跟四王告假出來遊玩罷了,在七王府拘謹,倒不如我們隨處逛逛。”程曦笑著答道。
鑲錦和鑲秀這才恍然大悟般言道:“還是六夫人聰慧。”
只是程曦的話卻是聽的一旁的安兒眼淚在眼裡打轉,小姐哪裡是不想在七王府多待,不過是因為鑲錦和鑲秀這兩個丫鬟奉命看管小姐,有這兩人在,小姐便不能與七王妃多言,而七王妃並不知小姐嫁給四王的真實緣由,萬一不小心在這兩個丫鬟面前說漏了什麼,後果怎是局面複雜幾字得以概括。
即便七王妃聰慧謹慎不多言什麼,但說話時間久了,難免察覺小姐種種不對,可又能如何呢,即便知小姐事因所迫才嫁與四王,以七王妃一己之力也幫不得什麼忙,若是再衝動行事,可還不知是何後果,事已至此,小姐只是不想徒增七王妃擔憂罷了。
安兒不禁自責,都是自己和梧璃連累了小姐。
隨著馬車的前行,不知不覺來到張博遠的住處。
梧璃上前敲門,片刻間果然有人前來應門,開門的人正是張博遠的隨從阿秉,他一眼見到程曦可謂極為驚喜,忙招待著程曦進門。
阿秉走在前面引路,邊走邊高喊:“少爺,小姐來了!”
房間裡張博遠聽聞忙迎了出來:“妹妹,你總算來了。”
程曦還未來得及接話,便被張博遠身後那人一把上來擁住:“姐姐想死我啦!”
這人不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