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辛利的怒火噴湧完畢,他覺得弟弟今天的表現太好了!在他漫長的記憶當中,他已經很久沒有逗這個沾火就著的弟弟了,這種逗樂早已消失在他遙遠的童年裡,他記得他們在童年的時候,他的弟弟總是禁不起開玩笑,而且經常和他發火,絲毫沒有將他這個哥哥放在眼裡,然而他很有當哥哥的樣兒,每次都能讓著他。這次難道還不讓著他嗎?
於是辛得說:“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哎呀,我的弟弟啊!呵呵,你要氣死我了,老頭兒剛死,難道你就要和哥哥打仗?給我一棵煙,別光顧著你自己抽。”辛得佯裝怒氣的說,但誰都能聽得出,他是在逗辛利。
辛利望了他一眼,然後掏出了一支菸,隨手扔了過去道:“接著!你說吧,我聽聽你意思。”
辛得從他一本正經的臉上,再次看到了滑稽的表情,然而這次他沒樂,他也一本正經的說:“你以為哥哥像你想得那樣嗎?你從小到大,哥哥哪次不疼你?弟妹下崗沒工作,你又給人打工,孩子還上初中,將來上高中,哪不得需要錢呢?你說是不?”
辛利這回沒有吸菸,他聽完了這句話之後,知道事情可能有了轉機,比他預計的還要好,於是他的音調也平穩了下來,說:“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給你多份兒。”辛得的語言很平靜。
顯然,這場仗,辛利取得了勝利。這回他終於可以悠揚的吐了一口煙,這種結果,也的確比他預想的還好,因為他當初只想半分,想不到,大哥這回妥協了。於是,他客氣的說:“你看看,大哥,我並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半分。”
“我意思已決,四六分,哥哥我拿四,你佔六。”辛得掐了煙,然後站了起來,抬腕看了看錶,已經4點半了,於是他說:“時間不早了,孩子快放學了,你去接孩子吧。”
“咱們現在不去銀行了?”辛利急忙說。
“你怎麼這麼著急,天狗能吃日頭嗎?呵呵,銀行要下班了,咱們到那,估計人家就下班了。”
辛利又陷入了沉思,他看著桌上的存摺。
“你不用看了,辛利,我說四六分就四六分,我不會騙你。”辛得說:“要不這樣,今天晚上,你把存摺全拿走。”
辛得的語言斬釘截鐵的送到了辛利的耳朵裡,使辛利確信了這一事實,於是,他對哥哥說:“這,合適嗎?大哥。”
“自家兄弟,談什麼合適不合適,你揣著吧!”
辛利揣著桌上的存摺,走出了辛得的家門,此時,再過一個小時,正是孩子放學的時候,他要去接孩子,辛利的妻子對辛利說:“你大哥不會反悔吧?”
“哼,不會的,他小時候就怕我,別看他是大哥,惹急了,我照樣打他,他想多拿老頭兒的錢,我就宰了他!”他和妻子在街道上走了幾步,之後他的聲音又放平穩了:“反悔也沒用,存摺在我們手裡。”
此時的辛得坐在沙發上冷靜的抽菸,他的老婆在旁也冷靜的觀察他。辛得這時候很想笑出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弟弟把他此刻兜裡的存摺看作自己生命一樣的愛惜,他的命,現在就揣在自己的身上。這時,辛得也開始嘲笑自己的父親,認為他當初為什麼生了弟弟那麼一個不長臉的傢伙,他又開始覺得父親和弟弟同樣的愚蠢,他的父親當初就應該把他的工廠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