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軍拿過手機看了眼:「他們都在樓下放煙花了,你倆待會下去嗎?」
岑歲晃了晃自己打了石膏的腳,有些鬱悶:「不下去了吧,我就在家裡看看吧。」
孟微雨湊過來,「沒事的,姐,我揹你下去。」
岑歲看了她一眼:「得了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我可不想梅開二度。」
孟微雨悻悻地抓了抓頭髮:「那我可以慢慢地扶你下去。」
岑歲還是拒絕了,「外面地滑,我下去了你也不能玩個盡興,還得照顧我,我還是算了吧。」頓了下,她又補充,「而且每年跨年不都這樣嗎,放個煙花,一起倒計時,也不新鮮。」
孟微雨:「你確定不下去嗎?」
「不下去了,而且我有點困。」
這話像是免死金牌似的無敵有效,果然,孟微雨沒再追問了。
孟建軍和向琴吃過晚飯就去樓下的許教授家打麻將去了。
孟微雨陪岑歲聊了會兒天,直到晚上十一點多,她才下樓看煙花。
南大位置偏僻,毗鄰郊區,每年的大年三十都會舉辦煙花會,進行跨年倒計時。每到這個時候,學校就像是回到了開學時的盛況,人頭攢動,附近小區的居民都會過來看煙花。
岑歲趴在窗邊,百無聊賴地看著樓下幾個小孩玩著仙女棒。
一直安靜的手機在此時響起。
岑歲看了眼來電。
是陸宴遲的電話。
她接起:「你吃完年夜飯了?」
陸宴遲那邊很熱鬧,以至於他的聲音都有些許的模糊,他嗯了聲,隨即問她:「你在幹什麼,怎麼這麼安靜?」
「在家待著。」岑歲鬱鬱寡歡地回答。
「怎麼不出去看煙花?」陸宴遲那邊似乎安靜了下,聲音莫名顯得有些空幽,像是在密閉空間和她對話似的,「操場上不是在放煙花嗎?」
岑歲提醒他:「我是殘疾人士。」
陸宴遲:「想去看嗎?」
岑歲怏怏的:「想啊,但是——」
「——開門。」陸宴遲打斷她的話。
岑歲怔忡著,心裡有著極強烈的預感,她慢吞吞地往大門走。心跳極快,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似的,不敢置信地問,「你在哪裡?」
陸宴遲仍是那兩個字:「開門。」
岑歲拉開門。
樓道的聲控燈發出明黃色的光,光影在陸宴遲的頭頂向四周發散,他的眉眼隱匿在光影中,但岑歲卻在頃刻間,就捉到了他的視線。
也聽到,陸宴遲貼著手機對她說話。
回應著她剛才的問句。
——「在你面前。」
他說話間從唇齒裡呵出一陣陣白霧,那些細小的水珠漂浮在空中裡,像是在岑歲的眼裡蓋上一層氤氳水霧般。
岑歲眨了眨眼,像是不太確定眼前發生的一切:「你怎麼……」
「傻了?」他笑著。
手機裡的聲音和麵前人的說話聲重合。
把她從虛幻中拉扯出來。
岑歲有些微妙地說:「你怎麼來了?」
陸宴遲笑:「不是想看煙花嗎?」
岑歲啊了聲。
陸宴遲慢條斯理道:「走吧,帶你去看煙花。」
岑歲低頭看向自己打了石膏的腿,鬱結不已:「可是我的腳,不太方便。」
「所以我來了,」陸宴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彎下腰來,漸漸向她靠近,聲音裡帶著一絲笑,「智慧柺杖來了。」
岑歲沒忍住,緊繃的唇線崩開溢位笑來:「什麼智慧柺杖啊,你從哪兒學來的?」
陸宴遲:「不好笑嗎?」
「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