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化作了搗亂因子,在她的身體腦海裡四處亂竄,她根本找不出一絲理智去抗拒。
她有多久沒見到他?她有多麼想念他?
只有一個月吧,流行的演算法是用天數乘以秒數,算出一個駭人的數字,用之來形容想念的程度。簡小從卻連具體有多少天都不記得,在這一段關於想念的日子裡,她每一天都是渾渾噩噩的,彷彿遊靈一樣,飄渺得可怕。
閃電還在繼續著,極光照得他的臉忽明忽暗,然後,他的聲音低空掠來:“怎麼,還想著這些仙人掌麼?”語氣和表情一致。
“……什麼時候回來的?”說完這句話簡小從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開了口。她一點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問一個這樣的問題,大概是逃避,大概是真想知道,她已經完全弄不清楚了。
沈自橫冷笑:“你在意麼?或者,你希望我直接出現在你的婚禮上?”
簡小從一愕:“你說什麼?”
沈自橫別過頭去,熟悉的避開話題的表現。接著,他看見了圍欄上那幾盆仙人掌,那植物在沈自橫眼裡被自然而然的理解為愚蠢,他忽然就生出一個衝動,揮手掃向其中一盆,“咣呲”一聲,那翠綠翠綠的植物就直直的碎在了地面上。末了,“肇事者”還補一句:“簡小從,你要絕情的時候麻煩你再幹脆一些,這麼細心照顧我送的東西,我會覺得你對我還有期待。”話畢,他又是輕易一推,又一盆仙人掌以和剛才同樣的碎態掉在了地上。
簡小從愣在當場,一時間沒了反應。
沈自橫看著她,用平靜得絕望的語氣道:“那麼,一切又都回歸原點了?”
恰巧這時,又有一道閃電掠過,像是生生要把黑夜劈出一道口子來,簡小從下意識的仰起頭,追視著白光滑過的痕跡,嘴角勾上笑容:“這樣洶湧的閃電都能歸回原位,我能不麼?”那一瞬,恰好有豆大的雨點吹落在她的臉上,掩去了她的淚。她能不麼?她能毫不在意任性而又自私的對沈自橫說“帶我走”麼?她能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麼?
她不能。
生活可以是愛情,但愛情,絕不是生活。
這段時間她想了太多太多,她也比較了太多太多,她放棄沈自橫,傷心的只有兩個人;可是,她放棄何忘川,傷心的會是更多的人。她強迫自己堅信,時間會撫平一切的傷口,她和沈自橫還沒有開始,感情還沒有太深刻,他和她,都能在如煙的年華里彼此淡忘,最後相忘。這世間所有的轟轟烈烈,都最終會歸於平靜不是麼?況且,他和她,還沒有轟轟烈烈過。
一番思量過後,沒等沈自橫再開口,她又繼續說:“沈自橫,我不能像你一樣,你可以傾盡你的所有,我卻不可以。當然,說的諷刺一些,你的所有也就只有你自己,我有父母,有朋友,有家人。所以,這份感情從最初開始時就是不平等的。這個時候說對不起顯然已經沒有意義,我只慶幸,我們還未開始過。”
老天大概真是被閃電劈出了口子,那一泓一泓的水就這樣朝著地面灌下來,簡小從看不清楚沈自橫的表情,但她如此清晰他的疼痛,因為,他有多難過,她都能感同身受。不,她加倍的承受著。
許久許久,沈自橫也突然笑了,雨簾密集處,他單手一撐,從隔壁陽臺跳到了簡小從的陽臺。她還來不及看他,就被他一把壓入懷裡,然後,頃刻間,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就盈滿她的鼻翼,催得她那兩眼裡滿貫的淚像賽跑一樣,齊齊的以她的臉頰為跑道,在她臉上放肆的奔跑著。
她心痛得本能的抱緊了沈自橫,像是要把痛覺傳出去,又像是絕望的人瀕死之前想抓住些什麼。
沈自橫把臉埋進她的肩窩裡,緊緊的抱著她,抱著她。聲音吐在衣料上:“我向來都只是一個不敢奢求太多的可憐蟲,別人給我什麼我要什麼,別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