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忘川這裡的目的,她一方面是遵照簡媽的旨意給他送湯,一方面是想給他洗被套曬被套,讓他也和她一樣,每天睡前鼻尖都洋溢著太陽的溫暖味道。
這個想法很好,關鍵是,拆被套這件事對於簡小從來說,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何忘川蓋的被子並不厚,卻很大,她把被套一側的拉鍊拉開,扯了很久都沒能把被套裡的被子完全扯出來,相反,那原本平坦的被子硬是被她糾結成了大抹布狀。
“這是你第一次拆被套?”何忘川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在簡小從身後的,鬱悶中的簡小從回頭看他,發現他一臉毫不領情的笑意。
“是啊是啊,第一次都給了你,你居然還這表情!”簡小從邊說著邊把手上那團被子扔回了床上,嘆了口氣一屁股也隨著被套落到了床上。
“第一次?”何忘川壞笑著看向簡小從。
簡小從沒明白過來他的壞笑,仍舊很糾結為什麼拆個被套那樣難,於是隨口問,“第一次怎麼了?”
何忘川的表情卻在這個問題之後微微變了變,再然後,他便直接傾身過來,在簡小從的腦袋轉向他之前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然後,照著她剛轉過來的臉就一口吻了下去。
何忘川是個正常的男人,這點是毫無疑問的。可是,簡小從在這種親密事情上的反應卻從來都是很被動,她不僅從來沒有主動吻過他,她甚至從來沒有在接吻時回吻過他。他一直以為她太單純,她不會,他也一直很耐心,因為他感覺得到,她總是很緊張,像是害怕自己會溺水會窒息一樣的緊張。
何忘川想,她大概還沒感受到男女之事的美好吧。他並不介意慢慢的,教會她。
由於簡小從一直是坐著,何忘川又是傾身,所以,這樣的吻很容易就升級成壓倒狀,因此,簡小從很快被何忘川壓向了那張大床上,那床凌亂的被子還被簡小從枕在腦袋下,硌得慌。
她認為她渾身抖得厲害就是被那床被子害的,她甚至被那床被子硌得閉上了眼睛。
何忘川最終是停了下來。
他不希望他和她的第一次是在她這樣害怕的狀態下繼續下去。溫柔的伸手拂開簡小從並不密實的劉海,他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個淺淺的吻,又拍了拍她的臉,“我先去洗澡,被子不會拆就算了。”話畢,他便從簡小從身上退開。
拿了衣服走到門口再回頭時,他發現簡小從仍舊閉著眼,身體僵硬的躺在他那張大床上,窗外的陽光照在她臉上,紅撲撲一大片,和她身上的那件毛線外套顏色一致。
他無奈的笑了笑,轉身走向了浴室,心下有些悵然。
簡小從確定腳步聲走遠了以後才敢睜眼,一睜眼她就飛速爬了起來,躡手躡腳走到客廳,拎了包包就開門離開了何忘川家。
剛才那瞬間,何忘川的反應、何忘川的舉動不止嚇到了她,還瞬間讓她明白:原來她內心底是排斥這種行為的。她忽然想到自己曾經還沒皮沒臉的說要和他生孩子,可是何忘川只是這樣一點小小的出格,她就已經這樣排斥,她倏地覺得,她大概患上了傳說中的性冷淡,或者是……恐懼症?
想著想著她的步子又加快了很多,她想給鮑歡打電話讓她幫忙分析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是鮑歡幫她處理這種事情的,她記得她和何忘川第一次接吻時也是這樣害怕和緊張,都是鮑歡的分析和解釋才讓她慢慢接受了這樣的親近,接受了一個原本完完全全陌生的人透過這樣肢體接觸的方式表達愛意。
想到這裡,她毫不猶豫的撥了鮑歡的電話。
很不巧的是,鮑歡的電話關機。怕何忘川在她最糾結最無措的時候打電話來,她隨手關了手機。
何忘川洗完澡後一眼就發現簡小從已經消失了,客廳裡她那隻黑色的包包已經不見了,只是為了確認,他走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