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它實在不願意待在寵物包裡,岑歲無奈之下只好作罷。
函式的東西很多,需要兩趟才能搬走。
她搬紙箱的時候看到函式懶洋洋地趴在地板上曬太陽,一副「別打擾老孃歲月靜好」的愜意模樣,於是她也就心大地只把門鎖給扣上,門看似嚴絲合縫地關著,實則輕鬆一推就能推開。
她以為函式一心只想曬太陽,卻沒想到門一關上——
函式動作利索地站起,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它徑直往大門外跑去,伸出爪子扒拉著門板,卻沒想到這次的門竟然被它推開了,它跟脫韁的野貓似的撒腿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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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等到岑歲回來,就看到大門敞開一條縫,而一分鐘前還趴在客廳地板上曬太陽的函式,消失不見了。
岑歲試探性地叫了聲:「函式?」
沒有回應。
「函式?」她加大聲音。
「……」
岑歲記起第一次見函式的時候,它趁陸宴遲不注意就從家裡跑了出來,而陸宴遲也說過函式非常喜歡往外跑,是貓界的花花公主。
這段時間它太安分,每次岑歲看它,它都趴在地板上曬太陽,以至於她忘了函式它本身,是隻渣貓。
是隻極其不安定的,想要去外面勾搭其他公貓的,不正經的母貓。
但她也來不及想太多。
撒腿就往外跑,雖然是個位數的氣溫,太陽又掛在天邊,但是雪融化的時候,風灌進身體裡,帶來刺骨的凜冽感。
她連鞋子都沒換,就穿了雙棉拖,沒跑一會兒,拖鞋就濕了。可她跟感覺不到冷似的,在小區裡尋找著函式的痕跡。
每遇到人她就會問:「你有沒有見到過一隻通體純白的貓?它的眼睛一隻藍一隻黃,身上還穿著件天藍色的針織衣服。」
所有人都搖頭。
岑歲要崩潰了,她紅著眼眶,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喊著函式的名字。
接到陸宴遲電話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經啞了,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餵……」
陸宴遲頓了下,「岑歲?」
岑歲覺得自己的身子有千斤重,連再走一步的力氣都沒有。她盯著虛空的某一處,整個人像是沒了主心骨,呆愣在原地。
見她半天不說話,陸宴遲察覺出異樣,「岑歲,發生什麼事了?」
岑歲按住喉嚨裡傳來的艱澀,嗓音哽咽著說:「陸宴遲。」
「嗯,我在。」
「函式……」
「函式怎麼了?」
「函式……它不見了……」
愧疚感鋪天蓋地地向她湧來,忍了許久的眼淚在此刻掉了下來。她緩緩垂下頭來,身體也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無力地蹲了下來。
她把頭埋在膝蓋裡,張著嘴無聲痛哭。
她連哭都是安靜的,只是說話時顫抖的聲線洩露出她的情緒,哭腔明顯:「對不起,陸宴遲,對不起,我把你的函式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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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宴遲到的時候,岑歲還保持著那個姿勢。
蹲在地上,雙手以一副自我保護的防範姿勢緊抱著雙腿,頭埋在胳膊裡,手機被她扔在一邊。
他鬆了口氣,走到她面前:「岑歲。」
她動作很慢地抬起頭,原本快要停下來的眼淚又湧了出來,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叫他,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了任何聲音。
陸宴遲垂著眉眼打量著她。
這麼冷的天她連外套都沒有穿,腳上還只踩了雙棉拖,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棉拖被浸濕,顏色深了好幾個色調,鞋面也髒兮兮地粘上泥漬。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