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周愷都開心地在夢裡吹了個鼻涕泡泡。
可惜。曼雲擺弄著小貓兒沒多久,就被白露匆匆帶來的訊息驚著了。小貓兒的親爹。曼雲的大伯周松來到霍山的半山別院,沒進門,只在別院的山門外跪著。
聽到白露的耳語相告,曼雲起身,探過身子看了看熟睡的小弟弟,轉身笑道:“娘!祖父找我呢,我去去,等會兒就回來!”
周顯並沒喚她,但大伯折騰得動靜大。吼出聲的求懇也過於驚人。
腳下生風,一溜煙地衝到了院門口,周曼雲剛想往外探身子,後脖領就牢牢地被周顯攥在了手裡。
半山別院門前的兩棵古槐已越百齡,正抽著新芽的無數枝杈相疊著影子,給院前的地上覆蓋了層濃濃的晦色。而在樹影之下,正跪著的周松僵直著身子,帶著一道疤痕的臉頰上,滿是戚色。
在他的身旁。鬚髮發白的周貴寧正俯著身,力勸著周松進院面見了老爺再做計較。
“貴寧,你回來!就讓那蠢貨在這兒跪著,跪死了省心!”。周顯立身站在門口,大聲喝著,扶著曼雲的手不住地打著顫。
“父親!您要想清楚些。一個初生稚兒與周家存亡……孰輕孰重!”,周松膝行了兩步。 接著瘋一樣地撲上了緩緩合上的大門,悲聲喊著。在門檻上伏下了身子。
昨日,周松剛剛聽到了周貴寧回府傳的訊息,先是欣喜若狂,一直不肯理會他的老父讓他去宗房請示開祠事宜,是對他嫡長子身份的認同。他身體有些微殘疾,面相受損,請了良醫,細心將養幾年,還是有望復原的,可是如果遭了父親的厭棄,失了周家嫡長身份才是大事,不僅是他,而且他的兩個嫡子也將受了影響。
可到了晚上,與母親、妻子再細細地剖析了一番,周松很快就意識到了往溪北周府一行的不妥。
“讓大伯進來吧!”, 曼雲抓緊了阿爺的手,周顯手上因為憤怒更顯得分明的老人斑讓她不忍心。“這邊山上雖說人少,但到了這會兒,還是有山民佃戶往來的。”
“他不就是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大義滅親!”,周顯冷聲一哼,帶著曼雲走在了頭前,任憑身後的幾個僕人連抬帶拽地把周松抬了進門。
待進了花廳,見周顯屏退了眾人,掙扎起身的周松深深地看了一眼還緊抓著老爺子手的曼雲一眼,撩了袍子,重新又重重地跪在了周顯的面前。
“爹爹!為周家兒孫後代計,還請處置了那個眸色異常的妖物。現而今,霍城已有廣有傳言,說是杜氏生下的那個孩子是妖物投胎,從坐胎伊始,就行克親,害父兄姐妹慘死,累我父子飽受刑獄之苦,丟官去職,更有平州豐津等地異象,害了民生,若不及時處置,將會累禍,亂了霍城,絕了我周家宗嗣……”
“天災**,稚子何過?”,哧的一聲冷笑,從曼雲的嘴角逸出。打豐津開始,從她自己、小貓兒,現在又到了弟弟,都先後擔當了不祥的代名詞,混事兒不知的孩子,要擔起蒼生,還真夠累得慌。
“你懂什麼!”
“你閉嘴!”
周松與周顯幾乎如出一轍的聲腔,發出的喝罵聲,一前一後地響起。
周顯低頭緊盯上了周松,咬著牙問:“周成棟!你也是讀聖人書的,這些刑剋的鬼話,你信?你也不是一直困守鄉里的井底蛙,久居洛京,鴻臚寺的外藩使節也見慣了,京中貴人家中胡妾也有生過異於常人的孩子,你應當知道愷哥兒的眸色應當是隨了杜氏那邊的母系先祖。”
“爹爹!”,周松頓首一叩,悽聲答道:“您也說了京中那樣的怪孩子多是胡姬所生,地位低賤不足道。可愷哥兒卻是我周家嫡子嫡孫,若是張揚出去,周家該如何自處?”
“為何無法自處?”,周顯氣極反笑,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拉緊了曼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