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徑直光著雙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媽媽!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呀……”。一待王媽媽坐到床邊,薛素紈就抱緊了她。大聲地哭了起來。
王媽媽嘆著氣,一邊摸著薛素紈的長髮幫她順著氣,一邊輕聲勸道:“素兒,等你入得高家就一切都好了。媽媽不也應了你,到時自會讓這死胖子成了正經的死胖子。”
“我就非得與高維為妾嗎?他也不過是高家次子,又是如此人品!”,薛素紈握緊的拳頭憤憤地就要向著腹部鼓起處捶了下去。
拳頭被王媽媽一把捏在了手裡,她嗔怒地喝道:“薛素紈,我們都是在苑裡留名記檔的人。擅離擅逃死路一條。你的情形我已報到洛京,只要咱們先憑己力進了高家,那邊就自會給了支援。到時,我們可讓苑裡出了人手廢了高家長子高績,你肚子裡還有將來的孩子就會讓高家視若至寶……”
“媽媽!也還要真絕了周曼音的生育之能!”
“好!只要我們能先進了高家,一切好說……”,王媽媽緊摟著懷中的孕婦小聲安慰著,目光幽暗。
王媽媽與薛素紈所說盡皆實情。在張紹雄死後,報向天香女苑的求援得到的就是這樣類似“自助方有天助”的答覆。失了身的薛素紈已是廢子。能不能將其盤活,就得半看她們的齊心合力,半看天意。
高恭主政的允州有夏口行宮,是被苑中看中的要地之一。但高恭其人重聲名講體統。不好女色,擅養女子為燕雀潛入各府邸的天香女苑對滲入高家無可奈何,而今薛素紈半吊上了高維。也並不被苑中主事看好,只是按著王媽媽描繪的前景。勉強同意利用廢物且試一試。
洛京城裡的高位者是且試廢料,而一路辛苦的薛素紈與王媽媽卻是要為自己掙出一條生路。薛素紈於年前偷偷躲進霍城。守著逼己自盡的仇人,也是在守著機會再為進高家奮力一博。
幫著本就薄倖寡義的高維先娶了周家女,這樣的決定既荒謬又盡帶無奈。
幫著薛素紈洗身整衣,安置入睡,王媽媽才籠了袖子又去尋了郗誠霖,將兩瓶子要他轉呈的藥物遞到高維手上。
郗胖子哼哼著應了,盡顯倨傲,卻不知眼前婦人垂著眼簾的眸子看他已如看著死人一般。
霍城郗家捧著肚子的薛素紈輾轉難安。
而允州夏口高府,高家長子高績的書房裡,一點燭光也同樣將牆上一道孕婦臃腫的影子拉得細長,使其持信喃喃碎唸的樣子顯得十分怪異。
“娘子!娘子……楊佩珍,你做什麼!”,書房門口,高績的探問漸在看清屋裡情形後轉成了怒喝。
高績與楊氏少年夫妻入門見喜,妻子懷孕正當兩人情意正濃時,待楊氏如今月份大了,雖也安排了個陪嫁丫鬟作通房伺候高績,但高績只淡淡應付幾次,大多時還是獨自睡了書房。
剛才他讀書憋悶,獨自一人剛去花園裡走了一圈回來,卻不想回來就看見門口中守著被趕出來的書童僕人,而書房裡小通房靠牆噤立著,而妻子楊氏卻大大方方坐在桌邊翻看著桌上的各類信件。
不比當窗理鬢,對鏡畫眉時那些能帶入後宅的詩文雜書,在書房裡擺放的卻是不宜傳入內宅的書信。與父親高恭相同,高績公私分得很清,他也牢記父親提醒過對還沒完全歸心高家的妻子楊氏在一些事上要先瞞著些。
“你出去!”,楊氏挑眉喝向了沒有半點眼色的通房丫頭,面色清冷就象是桌上已然涼透的點心湯水。她乘興送吃食來,卻不想隨手翻看的信件讓她一下子興致全無。
高績默默閃身一旁,待人出去了,一把將門閂上,同樣對妻子瞪起了眼。
楊氏抖抖手上的一封書信,冷聲問道:“你們高家居然還打算要娶個婢生女與我做了妯娌?”。
她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