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掌櫃的手指劃過不過百丈的府前大道,眼帶遺憾。
刺殺之事如不能一擊而中,就越來越難了。周曼雲抿了抿嘴,沒有言語,只凝神盯向了和州府城地圖的方寸之間。
反倒是坐在她對面的蕭泓心中微閃了些不安。此前刺殺張紹雄失手或多或少與他有關。
第一次行刺難免求全,還未制定刺殺計劃,昇平號倒卻想著如何在張紹雄死後能在和州安排一個對蕭家有利的繼任者,信報拖到了自覺合適的時機給了周家,那一邊張紹雄卻也有了警覺,險險逃過。
再到第二次,蕭泓潛擊的利箭已插進了張紹雄的右胸,但卻沒聽曼雲的建議往箭頭上淬了毒。一時抹不下傲氣講求的對敵道義,所帶來的是當初潛伏的小山村被張紹雄施以報復,屠燒了個乾淨。
一而再的失敗之後。已知處身之境的張紹雄更加地吝於現身,第三次乾脆利落地被射殺的不過是他的替身。
實際上。在蕭家潛伏在江南的間作中已對再次地配合周家行動已有怨聲。
江南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盤剝地方的惡官自然是除之後快,但對於只是要在南方取利的北人來說。實際是和州越亂越好,如果原本想換來的接任者上不了位,管著和州的姓李還是姓張,根本沒有差別。
只是蕭泓一直堅持著這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他想在八月前幫著周曼雲完成由她主導的這件大事,因為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和周曼雲合作的機會了。
雲州來信已如雪片紛紛一樣催了幾個月,雲州城裡脾氣並不算好的蕭睿在信中將象是生根長在江南的六子罵得已是體無完膚。
所以,無論將要用了何種方式,蕭泓都想將最後在江南的這次行動求個圓滿的結局。
“你們為什麼建議等在天香女苑對張獠動手?”,曼雲慎重地將地圖看了又看。緩緩地提出了疑問。
一室內的男人無論老少都將目光落在了曼雲和她身後的紅梅身上,欲言又止。
“鷂子叔和邢四叔一道領人探查了很久,現而今張紹雄就連去軍中或是官衙都會帶著兩三個替身,令人難辨真假。而據說天香中雖是為天子備著美人,但有幾個擔任著幼女教習的都是張獠曾收用過的,從裡面的僕役傳出來的風聲,至今張紹雄到天香還有讓她們伺候。”
停頓了下,蕭泓還是老實說道:“按著我們想來,男人即便在處理軍政之時會用替身。但總歸不會讓替身給自己戴綠帽子。”
雖說得爽利,但年輕英俊的臉龐還是忍不住微微地染上了些紅暈,斜飛的眼角兒偷偷地落在了美麗少女沉靜如水的容顏之上。
周曼雲瞭然地嗯了聲,點了點頭。道:“越是上位者越如此,即便那些女人不過是無名無份的玩物。”
從這點來講,男人的想法與山中的野猴並無區別。佔山為王的最大樂趣同樣是佔據了族群之中的交配權。
天香女苑與府衙一樣有重兵守著門,張紹雄的身邊也是針插不進。想想最近一次出手誤中副車的遺憾,周曼雲的目光依舊忍不住往滄浪居的位置再度流連。
前世裡的這會兒。高周兩家已議定了親事。待到十月曼雲及笄後沒幾天,就一頂花轎抬著,做了高維的新娘。
彼時的高維剛過了鄉試,雖未如其預期地佔了首位,但終久是少年得志。而到了翌年的春季四五月,成親不到半年的高維就帶來了薛素紈懷了身孕要薄命作妾的訊息。
掐算著那時的張紹雄正死了不到一月。
如果,前世的薛素紈與今生一樣也是張紹雄暗控的女人,其中之意就很值得玩味。特別是張紹雄如果真將薛素紈當了孫雲翹第二,做了妾室的備用,會不會也對她有著獨佔之意?
周曼雲定了定神,輕聲說道:“若是按你們所說的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