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二房的妹妹們,老太爺有讓我幫照管著自不在話下,五嬸帶著兩個妹妹向來不沾閒人的也好說。只是四嬸那兒……
你也曉得,四嬸極疼四妹五妹,曼妍出嫁在即,她巴不得多往嫁妝箱裡添好的,就今日早上教我對帳之時,還跟我誇說薛家女拿來的料子好,她還又邀了薛家姑娘過了幾日再來。”
柳氏在家也是學過整理帳目的,閔氏教她,不過是要將執掌的中饋全盤交給她。講著投桃報李,柳氏難免覺得不太好阻著現在對薛素紈極有好感的閔氏。
“芊芊,四嬸那兒,你可以試著先跟白老姨娘說說,五姐兒是由她帶大的……”
柳氏剛點頭應了,門外侯著的丫鬟就報說大夫人謝氏來了。
被引了進門的謝氏,帶著一臉惶惶,一挨著椅邊就抬手示意柳氏出去,毫不客氣。柳氏和善一笑,施了一禮,也就留了地方給象是有私話要溝通的婆婆與丈夫。
“奶奶,要不要我去聽聽?”,一直跟在柳氏身後的秋英小聲問道。她與雪香被打發回了義慶,因柳家一家對周恪的回信解釋很是滿意,為顯了柳氏心無芥蒂的大度,還是將她倆又再次陪嫁而來。作不得姑爺小星的兩女,現也就想著好好伺候了柳氏,以謀個好結果。
悠閒地站在一口風水缸旁喂著錦鯉的柳氏。眉眼舒展地笑了,纖手擺擺。道:“不必了!”。嫁入周家的她已得了族中諸多姐妹的羨慕,夫婿愛重著。又何必眼皮淺得去計較婆婆的一時慢待。
關在屋裡的謝氏在小聲啜泣著道:“恪兒,今個兒桂枝出門辦事回來正好瞥見門上來客了,她說認得打頭的是在豐津有看過的那個張魔頭……”
周恪立時對多嘴多舌的下人大感頭痛,但親孃一直拖著他的手,他也只能實誠地點了點頭,道:“他從去年就主政和州了,和州兵丁不多,朝廷新令也委了他一併管著。這次來霍城,應是在巡視下轄各縣。”
“天哪!怎麼辦。怎麼辦……”,謝氏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伏在桌上如喪考妣似的痛哭。當年豐津事給她帶來的陰影巨大,只要提到張紹雄其人,就直覺得心底寒冷,恐懼萬分。
周恪長嘆一聲,無奈地環住了謝氏的肩膀勸慰道:“娘,我們不怕他……真的,不怕!”。阿爺教過。人活一世,不管自身勇力如何,對比自己強大的可以一時忍讓,但絕不可以生了怯懦畏懼之心。
謝氏的哭聲並沒有立時停止。只一點點一點點地變小,以至於周恪能清晰地聽清了她夾在哭聲中低訴,“早知如此。當初就把曼華給她作妾好了……要是華姐兒能籠住她,我們家就好過了……”
周恪的手腳一下子變得冰涼。他象是個木頭人一樣緩緩地伸展開關節站直了身子,挪到了離謝氏一尺遠的側邊。澀澀說道:“娘,過兩日,兒子還是送你回澤亭去吧。”
原本說是柳氏進門後就要回澤亭的謝氏因為周顯出行而滯留在了府中,不僅是她,就連周恪也想過,待等周顯回來,好好說道說道,就讓她留下來。
因為和兒子有過默契,所以一聽這話,謝氏立時止了哭聲,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住了自己的嫡親長子。
周恪閉了閉眼,一把推開房門利聲喚著侯在院中的下人道:“大夫人累了,扶她歇息去吧?”。他真心對母親又一次失望了,大姐周曼華的“死”,祖父並沒有瞞過他這個嫡長孫。
一片亂哄哄的慌亂過後,謝氏哭罵著離開的宜芝院復歸了寧靜。
柳氏驚恐地站在了丈夫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抬起了臉龐。一雙手臂牢牢地把她箍在了懷裡,溫熱的淚水透過了紅綃春衫貼在肌膚之上,柳氏模模糊糊地聽到周恪響在喉嚨間的低鳴,“芊芊,我們以後要心疼我的孩子,無論子女,周家永不鬻兒賣女。”
不明所以的柳氏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