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雨夜。
已是深夜,雨打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小花,噼裡啪啦的雨聲非常富有節奏感,路燈下偶爾飛過幾只不怕雨的小蟲子。
隨著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女孩子出現在雨幕裡。
她一邊跑一邊驚惶地回頭看向來路,頭髮沾著雨水披散在她臉上,襯得她的臉色格外蒼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太滑,在一條安靜的小巷口,她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地面的雨水濺在她眼皮上隔絕了她的視線。
她抹抹臉將自己挪到巷子裡,坐在地上靠著牆,雙手抱著膝蓋將頭埋了進去。
一柄傘忽然出現在她頭頂替她擋住雨的侵襲,傘下是一個俊美的年輕男人。
“下雨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我送你回家吧?”
聲音溫柔而多情,猶如情人在耳邊低喃,蠱惑著女孩輕輕抬起頭。
在看到男人俊朗的面容後,女孩臉上飄起兩朵紅暈,眼裡盡是痴迷。
男人滿意一笑,墨黑的眸子在深夜暗淡的光線下似乎在閃閃發光。
女孩顫著將手伸向男人遞過來的手心,之間剛接觸到一抹冰涼,就聽到一聲敕令。
男人急忙將手縮回,將傘面往後使勁一擋,人卻化成一股青煙往天上飄。
夏言蹊腳踩在牆上助力,一巴掌將符紙貼過去。
軟軟的符紙沒有沾上半點雨水,剛碰到青煙,青煙發出一聲不似人生的尖叫被收到符紙裡去。
夏言蹊也不看水鬼一眼,卷巴著將符紙塞進小包裡,然後蹲下身好奇地打量著女孩子。
她渾身乾燥清爽,與對面落湯雞一樣的女孩形成鮮明的對比,女孩子似乎很害怕她,喉嚨動了一下瑟縮著往牆根靠,乍一看像是女流氓欺負好好學生。
夏言蹊忽然開口:“是你帶回去還是我把她收了?”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原本沒有旁人的巷口傳來胡嬰的聲音:“雖然沒沾人血但卻吸了不少鬼魂,太麻煩了我不想要。”
夏言蹊露齒一笑,溫和地對女孩道:“那就不好意思咯~”
女孩覺得不太妙,剛想逃跑就被夏言蹊一指點在腦門變回原形。
“咿,是老鼠,我也不太想要。”夏言蹊的語氣充滿了嫌棄,她是真不怎麼喜歡老鼠。
灰色的老鼠在一團褶皺的衣服裡瑟瑟發抖,弱小無助又可憐。
最後實在沒辦法,夏言蹊做了半天的心理鬥爭才勉強用溼噠噠的校服將貼了符籙的小老鼠帶走。
特事處外面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裡停著一輛小車,夏言蹊鑽進駕駛室後長吁了一口氣將身上的避水符拿下來,人形秦培羽坐在後座上專心致志地看著手機上的綜藝節目。
夏言蹊聽了一耳朵,笑著趴在座椅靠背上問秦培羽:“特事處剛給的錢,熱乎的,要給你弟打投嗎?他現在斷層第一哦。”
秦培羽沒有搭理她,等綜藝裡唱跳的男孩子下臺之後才關掉手機問她:“方壺山聽過嗎?”
“誒?三山不是指青門山、視陽山和九屏山嗎?怎麼多了個方壺山?”
這半年夏言蹊經歷了不少風浪,也有很多次在秦培羽和胡嬰的幫助下死裡逃生,最嚴重的一次她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差點驚動了夏顏月。
“方壺山在海外,說是山,其實算是一個集市,山外面常年圍繞著濃霧,每年這個時候才會稍微淡一點,因為在裡面幾乎不能使用道術或靈力,所以大家都喜歡在上面做交易,也不怕被人殺了奪寶,久而久之就變成不成文的習俗了。”
“交易奇珍異寶的?”
秦培羽斜睨了她一眼:“你身上零部件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夏言蹊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