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就在眾人驚疑得忘了見官即罵的原則時,薛老三掌中輕扭,一把黑雨傘如花旋轉,“大家一定很好奇。這不熱不雨的,我撐個雨傘做甚,不瞞諸位說。我是怕挨你們的饅頭、油條雨呀,最前面穿黑衣服的眼鏡同學,能否快些將你手裡的饅頭幹掉,我怎麼瞧著心裡一點兒底氣也沒有啊!”
“哈哈哈……”
不知誰先發一聲笑,繼而,便是鬨堂大笑,這一笑竟將方才肅殺、悲憤、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空氣,一掃而空。‘
要說薛老三絕對是洞悉人心。因勢利導的大賽型選手,似乎天生就為大場面而生。原本緊張得另人窒息的氣氛,讓他一句話就輕鬆化解,其中道理,並非是他這話如何富有哲理,如何有味道,引人發笑,只不過是他洞悉此時最為廣泛的學子心理,加以疏導的結果。
眼下的學子們,充斥著對官僚的不信任、被愚弄的悲憤、以及上告無門有冤難伸的苦悶,內心已然被這種種情緒壓抑到了極點,而薛向此時以高高在上的官員身份,說出這番平易近人、近乎朋友間玩笑的話語,尤其是那番話裡的一個“怕”字,極大的滿足了這幫學生的存在感,而那句頗具幽默感的話,和他手中不住旋轉的雨傘就似最後的渠道,讓這幫學生的怨憤隨之一鼓而洩。
但薛向知道,僅憑如此,還遠遠不夠,對面的這數千學子絕對是這個時代最有思想最有文化的一群人,且還受過姓尤的一次糊弄,此時的警惕性高得驚人,薛向決計不會認為就憑這一句話,就能獲得他們的信任,就能獲得再度對話的資格。
是以,抓住這空當,薛老三再三度開口,“同學們,我十分理解大家的心情,當然,我知道我這話一說出來,你們肯定會罵,理解有屁的用!的確,理解沒用,拿出對話的誠意,尋求共識,解決問題,才是最有用的!下面,我就先拿出誠意,你們覺得我這人看著還行,咱們就試試對話,如果覺得不行,就把饅頭稀飯往我身上砸吧!”
說話兒,薛老三便調轉高音喇叭,衝著大門方向大聲吆喝起來了:“我是市委督查室的薛向,奉市委命令,全權負責處理9。30事件和j大學子請願事件,王柄耀隊長,現在請你帶著你的人,馬上撤退,馬上撤退!”
薛向話音極大,底下正準備駁斥他的學子聽了這話,卻是齊齊噤聲了,顯然,這位薛主任確實在表現誠意,至於,這誠意能否兌現,還得看防暴武警是否退散。
誰成想,剛待了半分鐘,那邊帶隊的王隊長一個電話掛到市委,得了準信兒,立時便是一陣“立正、稍息”的喊聲,未幾,踢踏踢踏的腳步聲漸聞漸稀,顯然外面的大部隊真得撤退了。
“同學們,這下,你們總該相信我的誠意了吧,我想大家也不是想鬧事兒,只是覺得憋屈,覺得我們辦案人員,辦案不公,正義難彰,所以大夥兒才聚集一處,不過我要說的是,我們人民政府,不是北洋政權,同學們有意見,我們自當聆聽,透過對話,達成共識,找尋解決之道,我也相信大家都是明理之人,既然明曉事理,又有什麼不能透過對話解決的呢”
說話兒,薛老三拾取了高臺上,被先前幾位老朽嚇得丟棄的高音喇叭,接道:“同學們,既然要對話,咱們就堂堂正正的對話,現在,咱們選三名學生代表好不好,我這兒有三個高音喇叭,咱們每個代表持一個,屆時,咱們就當著大家的面兒,把事情掰扯清楚,看看我薛向是不是專會糊弄人!”
薛向話音方落,底下就一陣喧譁,數分鐘後,兩男一女三名同學,便在人群中最前端站了。
三人到得臺前,薛向卻不遞過話筒,“上來,上來,既然是對話,咱們還是講個平等,大夥兒看咱們站得地兒,就不平等嘛!”
薛向這等低姿態,真得是獲得了臺下學子們極大的好感,便連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