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姓薛的挖坑害我?
不過,薛向倒沒有糾結廖國友是真醉還是假醉,他此刻當庭望月,實則在沉思廖國友說的那番話,重點是第二個事兒。
因為第一個事兒,薛向從一開始便想到了,想到了明年三月份人代會上轉正的事兒,想到了要廣結善緣,打好群眾基礎的重要性,也想到了若是落選,則此事必將成為他薛某人身上永遠抹不去的汙點,成為他攀登絕頂的巨大枷鎖。可即便想到了這許多,許多,可要他薛某人躲進小樓成一統,兩耳不聞窗外事,那絕對是辦不到的。
再說,他薛某人已然打定了主意,先不惹事兒,先調查情況,可入眼的俱是慘絕人寰,要他薛某人如何能硬得下心腸,如何能去顧慮自家的小算盤?
是以,薛向並不在意這轉正的事兒。他在意的還是廖國友特意叮囑的馬頭鄉的事兒,且還特意強調了較之落選更重要的事兒,顯然這馬頭鄉的事兒一個處置不好,竟是比落選丟官還要嚴重,可到底是什麼事兒了?
“絕對不會是指我上回干涉衛齊名和俞定中關於馬頭鄉黨委書記運作一事,可不是那事兒……對了,對了,定是橋口村的事兒,可橋口村能有什麼嚴重到比影響自己丟官、敗仕途更嚴重的事兒了,上回問楚朝暉,也不過是兩家村痞、潑皮因為肥田,瘦田之爭,引發了大規模械鬥,而造成的民兵大隊出兵戒嚴。難不成是這件事兒,不至於啊……”
薛向站在廖家庭院裡,沉思良久,依舊想不透緣由,搖頭,苦笑,便移步朝院外行去,剛走沒幾步,腦子裡又浮現出那二三十跪地磕頭,磕得鮮血淋漓的橋口村村民來。
“兩家械鬥。能兇惡到讓這外姓村民跪地磕頭?不對,不對……”薛老三心中,重新又為那解而未解的疑團,打上了重重的問號。
卻說,薛向剛從廖家大院離開不久,廖國友臥室的燈火,忽然亮了。
拉燈的竟然是先前喝了有約摸一斤多的美豔婦人張萍,這會兒。明亮的燈光下,再看張萍的臉色,雖然酡紅依舊,可眼神哪裡還有點混濁,雖然媚眼如絲,可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靈動十足,顯然是清醒狀態。而此刻,距離張萍扶醉歸房,不過過去了不到半個小時,若真是沉醉。怕是最好的解救湯也無如此神效吧,是以,這位美婦倒是和他老公一個德行,乃是裝醉。
原來,廖家大院,碼在牆角處的那堆空酒瓶子。雖然少不了廖國友的功勞,但其中一大半竟是張萍貢獻的。細說來,東北本就苦寒,喝酒防寒,古老相傳,是以,女人喝酒,在東北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只不過,這張萍更是喝酒女人中的異類,她的酒量幾乎便是尋常東北壯漢,也不是對手,是以,今次,才裝得如此之像,讓薛向這人精也未窺出破綻。
當然,張萍裝醉,自然有其目的。她的目的,卻是極其簡單,無非是給廖國友和薛向騰開私聊的空間,畢竟這薛向的來頭雖然神秘莫測,可強大的背景,在今晚卻是展露無疑,因此,張萍便需要及時抽身,給廖國友騰出掏心掏肺的空間。
卻說這會兒張萍開啟電燈,墊高了枕頭,重重一推廖國友:“行了,別跟老孃演了,就你這水平,差遠了!”
張萍話音方落,閉目打呼嚕的廖國友笑了,攸的一下睜開眼來:“什麼都瞞不過夫人!”
“怎麼,你像是很高興?”張萍瞪了笑兮兮的廖國友一眼。
廖國友訝道:“我當然高興啦,這回算是撞見寶了,撿了個天大便宜,我能不高興?”問罷,又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擔心承志吧,照我說,大可不必,他一個男子漢不出去摔打摔打,光靠你這麼老母雞似地護著,將來能有個甚出息。”
“老孃才沒你這麼小肚雞腸呢,恨只恨老孃不是個男兒身,要不然,這蕭山縣還輪得上他衛齊名、俞定中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