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怒火如有實質,充斥得滿滿當?當?。
沈彌指尖隨之緊攥。
步步籌謀是真,她之前確實也不太?瞭解他。但是,這門婚事其實、本來也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他好似從她的短暫沉默中看出了她對周述凜的一絲偏袒。周亦衡輕眯起眼,似是想看得更透徹一些。而這個認知,無?疑是燒掉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抬手?握住了她肩,似乎是想讓她清醒一點,“瀰瀰,他心機太?沉,能?夠不動?聲色地混進去,整件事情下來,愣是沒能?讓所有人發覺,就跟個局外?人一樣毫不相干,偏偏他的佈局環環緊扣,算無?遺策!這種人——”他強壓了壓怒火,保持著理智,“你們根本不是一種人!”
沈彌蹙起了眉。
他的手?指收緊,肩膀微塌,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滿是頹然。她一抬眼,便看見?了他眼底的疲憊與掙扎,不由低低喚了他一聲:“亦衡。”
這段時間,他應該很不好過?。
冷風吹過?,刺骨的寒涼,周亦衡冷靜下來些許。緊咬住牙關,在反覆的折磨與掙扎中,他仍是試圖抓住最後一道希冀,喉結輕滾,啞聲道:“你們認識時間並不久。瀰瀰,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們重來一回可以嗎?”
他聲音有些輕,好似能?從其中窺見?這個素來驕傲的男人的忐忑。
周亦衡知道,周述凜不是什麼好人,他也不是。
但他還是做不到,就這樣看著他們在一起。
無?論如何都不甘。
更何況,這門親事還是周述凜一步步從他手?中算計而去!
他便是將牙咬碎,也鬆不開這隻手?。
他仍想仗著他與她之間比周述凜多出的那點優勢,再試圖爭取一回。
時日不長,一切都還來得及。
“那些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他停頓了下,一一做著交代,“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任何亂七八糟的事。瀰瀰,我是真的,只想過?跟你走一輩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親自卸下了所有的驕傲,放在了她的面前。
相識數十載,她從未見?過?他這一幕。
沈彌咬住了下唇內側,唇瓣囁嚅。
她該怎麼告訴他,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是回不去的。
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到最後都能?終成眷屬。中途出現的岔路,一旦往下走,就再不可能?抵達同一個終點。
衣領之下,鎖骨之上,遍佈紅痕。
幾分鐘前潮熱溼漉的觸感還那般深刻清晰。
剛才……都快進去了。一切好像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