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玉心頭莫名警兆再現,她有心以河洛仙卦卜上一卦,可轉念一想,丁原去意已決,即便卦象含煞,他也不會回頭,於是委婉一笑說道:“丁哥哥,我也準備回家了,不如我們順道一起走吧。”
丁原一怔問道:“聚雲峰也在東海之上麼?”想到水輕盈出自南海天一閣,喜居海上仙山也是情理中事。
蘇芷玉心中幽幽一嘆,知道丁原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那位“雪兒”姑娘的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但這樣也好,倘若丁原真的曉得了自己對他的一番情思,之後兩人又怎能如此從容相處?
她回答道:“聚雲峰距離東海說遠也不遠,我正可陪丁哥哥再走上一程,也好稍減旅途寂寥。”
當下兩人收拾妥當,出了老屋,將門輕輕關上,走出一段路,丁原禁不住回頭再看了眼夜幕下的屋子,月光淡淡的印下樹影,一切都靜悄悄的,丁原明白這一走,更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
行到僻靜無人處,雙雙祭起仙劍,一紫一碧兩道光華朝著東方去了。
天將啟明時,兩人已到了東海上空,丁原有意降下仙劍高度,貼著海面迎風而飛。腳下碧浪翻卷,泛起無數白沫,海面彷彿是在無限的向前延伸,直到天地盡頭與漆黑的夜幕交融一處。
乍眼望去,海天一線,哪裡還能分清是海、是天?
呼嘯的海風夾雜著海水的清新與鹹味,推波逐浪,掃在身上微微還有些涼意。
突然間,在前面天地盡頭,一抹金光從黑夜裡悄然探頭,黎明將至矣。
而在西邊,失去光華只留淡白月痕的月亮緩緩的西沉,洶湧的海面上,跳動起點點金光。
丁原放眼一片浩瀚煙波,不覺也有些心曠神怡。
這雖不是他第一次見著大海,但恰逢月落日出的海景,卻還是頭一遭。
他不由得想到了陪著自己來看海的雪兒,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此刻自己御劍凌空,迎著萬頃浩蕩煙波東去的時候,雪兒應該還在夢鄉中吧!
由於芊芊元神與雪原劍合璧,丁原御劍之時不僅省力許多,速度上也快了不少。體內真氣生生不息,流轉自如,大半夜下來不顯丁點疲憊之意,若按照這個速度繼續趕路,天光放亮後即可抵達平沙島。
耳畔忽聽見蘇芷玉的聲音:“丁哥哥,再過一刻,太陽就會躍出海面了。”
丁原轉目望去,見蘇芷玉從容自若,駕著盈雪劍,不疾不徐隨在自己身旁,秀麗淡雅的面龐上,一片晶瑩玉潤,半點沒吃力的樣子。
他心中一動,暗道:“上回和玉兒趕赴棲鳳谷時,她也是這般跟隨在我身旁,那時我只當她與我速度相當,今日看來當時她是有意讓著我。”
丁原頓時被激起好勝之心,笑道:“那我們再往東多趕一程,也好離日頭近些觀看。”暗自催動雪原劍加快速度,在波光浩渺的海面上,猶如經天長虹飛逝而去。
不消片刻,丁原已將真氣催至頂峰,耳旁風聲呼嘯,眼前的海面不停飛退,百里波面僅在眨眼之間。
蘇芷玉起初不明丁原用意,略略加了一成真氣,盈雪劍依舊是若即若離的跟隨在丁原身旁。
可一段路後,見丁原分明是全力御劍,大有不惜耗損真元之意,立刻醒悟道:“原來丁哥哥是要跟我比試一番,我差點被他騙過了。”
若是姬雪雁,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追上去再說,可蘇芷玉卻悄然減緩盈雪劍的速度,一下被丁原拉遠了三里多。
她見丁原仍不回頭,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怕他過於耗損真氣,傷了真元,遙遙傳音道:“丁哥哥,慢些好嗎?”
丁原聞言,放緩雪原劍,轉頭微笑問道:“玉兒,趕了大半夜的路,累了嗎?”
蘇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