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時,她也會出來走走。總是悶在屋內,她也不自在。
現在該忙的也大體都忙過了,阿香回一回頭,秋天卻過盡了。
伸出手指,冷風如刀一般割著她的手指,她手指發紅發痛,這些日子浸泡於藥水之中,肉皮都綻了開來。
一陣濃濃的花香隨風襲入鼻翼。清清的,好像清潤的山泉一般。
“這是哪裡的花香?”阿香不禁問道。
婢女伸著鼻子嗅了嗅,指了指不遠處一片梅林,說:“小姐,可是那邊的梅花香?”
阿香望去,遠處紅紅白白一片幽靜的梅林。她不禁踩著落葉輕輕走去。
好大的梅林
而且,梅的品種也極多,有綠萼梅,宮粉梅,水邊梅,婀娜綻放,亭亭玉立。除了那飄然的美麗,獨立於水邊的傲氣之外,這縷縷清香,也似幽幽的山林之風一般,令人心曠神怡。
“哥哥也喜歡種花?”阿香有些詫異,孫權並不懂花經,如何他的院子裡,會有那麼多的梅花?
她撫摸著瓣瓣梅花,心頭有些悵惘。梅林浮起水汽如煙,她的臉龐如玉般閃耀在梅林中,更加添了幾分美。
小時候的每年冬天,也是有梅花的吧?
似乎那些日子都是與孫權有關的日子。
本是與他,兄妹情深的吧。可是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般疏離?
天墜著雪,如絲,如玉。
正站著,一片雪花墜落下來,落在她的手上,化成了水,順著她的掌紋流下來。
又是一片。
“小姐,要下雪了,還是回去吧。”婢女說。
阿香仰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長長吸了口冷氣,說:“我們回去吧。”
暈暈沌沌過了一夜,阿香反而犯了病,像惠妃請了個假。她今天頗為心緒不寧,天氣又冷,她只穿了件明紅色對襟夾襖,襖上有一朵水紅色的梅花。
她開著窗戶,冷風吹動窗板發出“卡卡”響,窗裡是一片雪霧。
她的臉對著視窗,蝴蝶般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婢女輕輕走進,將一碗紅棗薏米湯擱在案上,過去要關了窗。
“不必關了。我想看看這雪。”阿香叫住了婢女,婢女的手還沒有縮回去,說:“小姐,天氣冷,你會著涼的。”
“我說了不要關就不要關。”阿香聲音硬了一硬。
婢女便將手伸了回去,走到榻邊,將床單理了理。
“婢女,給我拿件披風來。我想去看看那梅園。”阿香說,她想起了上次無意中看到的梅樹園。
婢女想制止,但見她態度堅決,便低了頭說:“是,小姐,奴婢這就去給您拿來。只是這湯,小姐還是趁熱喝了吧。”
阿香端起來喝完,暖暖的甜在心頭,可是她心頭卻只有苦。
“怎麼不多放些糖?下次要多放些糖,我怕苦。”她說。
其實婢女知道阿香喜歡吃甜的,早就在湯裡放了很多糖了。她知道阿香是心裡苦,所以嘴上也苦得發乾,吃什麼都是苦的,便也不說什麼,兀自走去拿來一件米白色狐皮披風,幫阿香披上。
阿香拿了把水紅色的雨傘,便出門了,婢女跟在她身後。
“你不必跟了,我想一個人。”阿香現在看到婢女特別煩。
雪停了,地面負著一層白,像粉一般。她收了傘。
很快便到了那梅園,梅花負雪,點點珠花,萬里一片素雅的紅。阿香步入梅園中,深深呼了一口氣,這口氣馬上化為一口白煙,升騰起來。
“誰在那裡?”
傳來一聲溫和的聲音,在冷滯的空氣中顯得出奇地清亮。
阿香不禁回頭,一個英俊瀟灑、衣如清風的男子正立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