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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那鼠須瘦漢“赫”了一聲,喝道:“你們這些窮秀才也真酸不可聞、迂不可耐!”“酸就酸吧,遷就迂吧,如果連這一點骨氣都沒有,我們的書也就白讀了。”白面書生洛然道:“問天下書生,破國之痛忘未?我們朝廷,昏慵無能,貪佞腐敗,國家已丟了一半,人民只剩了一半,我們這幾條命算什麼?只要能盡一已之力,試挽狂瀾,就怕沒有好刀來光顧我的頭顱了。”

“莫道書生空議論,頭顱擲處血斑斑。”書生坦然道:“朋友,你也是人,天良何在?”

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他身後十幾名同窗和弟子,臉上都出現一種敢死無懼、命喪不悔的凜然正氣。

那鼠須瘦漢的馬,退了一步,但那虯髯巨漢卻大笑,環顧在場眾人道:“好!我就看你這臭書生有多少血可流!大家聽著了,大爺成全他們!你們看到的,就照例說是‘瘦金峽’的土匪們乾的!誰要是多說半句,全家、雞犬、不留!過去有的是例子,不怕死的就嚼舌去!”

然後,手上至少一百二十斤重的斧鉞,隨手一舞“呼”的一聲,轉得象小木棒一樣,直向白面書生頭上斫落。

忽聽有人低喝了一聲:“住手!”

虯髯巨漢威風慣了,上級叫他住手,未開口前他就體察上意先行住手,要是別人膽敢叫他住手他就偏不住手。

這次他陡然住手,當然不是因為聽話,而是那聽似低沉的一喝,竟象一根筷子戮入了他的耳膜裡,很有點刺痛。

“誰!”

他怒問。

一個青年踏前了一步,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樣子,胯下的馬已遽蹄驚立!

十九、問天下俠客棄家之恥忘未

他好不容易才把受驚的馬勒止,腦裡只有一個明確的印象:那就是那青年象劍一般堅決的神情。

“你是誰?”

“冷血。”

“你膽敢來防礙本將軍辦案?”

“我也是從京城來的捕役。”

“那好!”虯髯巨漢傲然道:“那你總聽說過‘砍頭七將軍’莫富大吧?見了上司,還不依禮叩拜!”

“你胡作非為,殘民以快,不配當我上級!”

“什麼?”

“滾回去!”冷血冷玲地道:“否則,我在這兒先殺了你,再向大理寺稟告。”“你是什麼東西!”莫富大吼了起來,巨鉞映著火光炸出厲芒,“活得不耐須了?我先宰了你!”

那鼠須瘦漢忙道:“小兄弟,你初出茅蘆,不知莫七將軍的威名吧?還是回京去吧,少惹是非!我是為了你好。”

冷血看了他幾眼:“你是他的副將?”

“我叫傅從,人稱‘三間鼠’。你拿著我們的名字,回京裡去問問我們的來頭吧,省得枉送性命。”鼠須瘦漢苦口婆心的道,“我也是為你好。”

冷血反問他:“聽你說話,還有點人味,為何卻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三間鼠”傅從澀笑道:“除此以外,我還能做什麼?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腳色而已!你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還是快快走吧!”

冷血在一日之內,連聽兩次“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終於忍無可忍,以一種極其堅定的聲音說““大家都習慣沉默、不敢反抗,所以才會受人欺壓,任人魚肉。身處高位的人,抓住權力不放,視百姓為奴僕,視萬民為芻狗,我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沒有人們的支援,他連一根草都不如!得民心才能得天下。一個真正拿得起、放得下,有原則、有良知、夠定力、夠膽識的人,是不會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種藉口的!”

話才說完,只聽有人喝了一聲:“好!”

其實是一男一女一齊喝彩,但圖兩人幾乎是同時發聲,所以聽來只有一聲。男的是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