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妹到了南城牆上,彈了一曲《離殤》,如泣如訴,三日不絕,至今有人說起那一支琴曲,還猶在耳。之後姑姑便帶著小表妹失蹤了。不過由於定北侯府和孝義侯府關係不睦,數十年都不曾有過往來,所以我家人得知她母女失蹤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那還是祖父無意中聽人說起呢,否則要等到半年後去了。”
楚雁回看著阮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為什麼是半年後?”
“聽我祖母說,在我姑姑離開半年後,他突然就凱旋而歸了。當天他回來,大約是在定北侯府沒有見到自己的妻女,就去孝義侯府找我姑姑和小表妹,以為是我們把她藏了起來。只不過我祖父不見他,也不讓他進侯府,他在大門前跪了一整天,我祖父才讓人告知他,姑姑失蹤了。”
楚雁回眉頭緊鎖,“被傳死去的人居然凱旋而歸,這其中怎麼想都有貓膩啊!”
“誰說不是呢?”阮二長長的舒了口氣,“後來我祖父想想不對勁,悄悄找過楚荊南,從他口中得知,他在邊疆雖然時常受些小傷,但是從不曾危及性命。”
“這根本就是有人從中作祟!”楚雁回眼中一片清明,“試問你姑姑要是走了誰最得利?呵,自然就是那個平妻溫宜蘭了!自古後宅的爭鬥層出不窮,但是將謊報軍情用於後宅爭鬥,還真是讓人長見識了!”
賀連決見楚雁回這樣,心疼極了,堅決的道:“所以小回,我斷不會娶別的女人為你添堵!”
如果說阮二覺得剛剛賀連決的話是玩笑話的話,此時賀連決嚴肅的神情終於讓他相信——賀連決是認真的!可是眼前與他比肩而立的女子並不算特別出色的,到底是什麼地方能讓二十年從不對女人假以辭色的男子,做到這步呢?!
哎呀,這事傳回去,不知道要傷多少人的心呢!
楚雁迴心中溫暖,要不是有人在這,她勢必要親他一口的!對賀連決清淺一笑,問道:“景大哥,這種算是謊報軍情嗎?都沒人管嗎?”
“自然是有人管的,但是這事事出有因。”賀連決還沒作答,阮二便道:“楚姑娘適才說的,我祖父自然是想到了,只是當時傳回這個訊息的是正歸的斥候,你說後宅婦人能買通斥候假傳這樣的訊息嗎?這要是被查出來,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呢!因此祖父就沒有再往那方面去想。直到楚荊南迴來後,祖父和楚荊南才讓人去查那個斥候的事,結果那個斥候早在傳完信後沒多久便死了,鳧水時溺水而亡,意外死亡還是被害死亡,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姑姑到底是自己離開定北侯府,還是有人利用楚荊南的死逼迫她離開定北侯府,只有當事人知道。”
楚雁回無力的閉了閉眼,輕輕的吐了口氣才問道:“雖然有那樣的誓言在,但終歸是孝義侯府的女兒,難道……難道你們家都沒人去找過嗎?還有那個楚荊南,有去找過嗎?”
“呵。”阮二苦笑道:“那是我祖父祖母唯一的女兒,我爹和兩位叔叔疼在手心的妹妹啊,怎麼能不去找?只是天下湯湯,何其廣也,要漫無目的的尋一個人,太難了。祖父母派了上百人出去尋了有兩年的時間都不曾找到,只能當作她們不在了,為她們在我阮氏墓地造了一處衣冠冢,每年都會去祭拜的。至於楚荊南有沒有派人去找,我們並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祖母頭幾年日日哭夜夜哭,眼睛幾乎都哭瞎了,站在一尺內都看不清人,後來還是上官譽為她看好了。”
楚雁回不知道自己的娘到底是不是阮二口中的阮青,所以她聽起來有些聽故事的成分,但是在聽到某些地方,難免將自己的娘帶入進去,所以既感到憤怒,又感到無力,還有對阮二他祖母為了女兒險些哭瞎眼睛的無奈。
“阮二,你剛剛也留意過我岳母了,你覺得她可是你姑姑?”賀連決問道。
“這個我說不好啊。”阮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