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珍娘之婿,傅貞卿,為人清正,年僅二九,有翰林遺風。恁龍陽,如漆投膠,遇女色,倒窟拔蛇。惟家
家如是,人人歡喜。獨貞卿厭惡其前,而視後庭,如蜂如蜜。百樣鑽求,不惜銀錢。佳人如嫦娥,亦不著眼
。女子見他丰姿,倒貼私金,彼亦不肯。可笑是這一件癖病,常自言道:「恨父母與我結了鴛債,到今日解
不開這鸞釵。我今無拘無束,終日遲歸晚回,包小闢作龍陽,豈非快暢!何苦要這渾家何事?」想到此際無
法可棄, 得放下了一片心腸。
話說藍母見珍娘成|人,正當完婚。自想丈夫早逝,子嗣鮮出,家計靠誰?不若將女婿傅貞卿,託媒談永偕擇
期贅來我家,以為半子之靠,多少是好。遂命小僮藍書去請媒人談永偕來。不一時,永偕進庭,藍母垂簾道
:「談叔叔見禮。」隔簾下拜。永偕簾外回揖,小僮獻茶。茶罷,藍母道:「先夫去世,諸親故戚,久絕音
問,妾身杜門訓女以叄從。幸小女四德俱備,今日請叔叔過來,因向日傅家親事,是叔叔作伐,妾身想小婿
今已成|人,恐年幼浪蕩無主,敢煩叔叔代老身言彼入贅,妾賴半子之靠,在小婿亦有家室,望叔叔為此一行
。」永偕答道:「老安人有此好意,成就兒女百年大事,以了令婿令嬡終身,老夫敢不撮合?令婿聞此,自
然領命無辭。老夫明日就來回覆。」言畢,相揖而去。
藍母進入繡房,見叄女刺繡,隨坐於側,對珍娘道:「珍兒,我今日請談永偕來,把你百年終身之事已完。
」珍娘道:「母親反為兒等勞心,孩兒思想,不如在母親膝下,早晚侍奉倒好,不忍拋撇。況姊妹同慣,安
忍遽離?」說罷兩眼流淚。藍母道:「我兒,為娘亦不忍離你。今煩談永偕去言,招你婿來家入贅,使我終
日相傍,永不相拋。」珍娘道:「若得母親如此,是兒之願。」遂止流淚,玉瑤二妹,亦各歡喜。叄人共拈
金針,描鸞繡鳳。忽見丫鬟來說道:「奶奶,龐家姑娘從後門過來看奶奶。」言未已,若蘭早至繡室。珍娘
忙迎,玉娘歡笑,瑤娘相攜。若蘭向藍母見禮畢,珍娘道:「賢妹旬日不來,多管是我姊妹怠慢了,因此不
臨賤居。」若蘭道:「姐姐莫怪,小妹因家母採薪,故此違教。」王娘瑤娘言道:「蘭妹有事 羈,詩趣大
荒。我四人求母親出題,各作一首以洩春永,何如?」珍娘道:「兩妹所言有理,蘭妹詩腸向日荊棘。母親
命題,兒等倡和。」藍母道:「就將刺繡為題,限香忙裳為韻,你們各作一句,合成四言律一首。」珍娘遂
自口占道:
春風叄月梨花香。(珍)欲為梨花刺繡忙。(蘭)
坐久不知柳絮綠。(玉)卻疑殘雪墜衣裳。(瑤)
藍母看四人之句道:「珍兒之句道其時序,若蘭之語寓意縱情。玉兒懷困誚題,叄春日永多倦。瑤兒渾句不
知柳絮是梨花飛墜。」費索評品批郢。四妹齊道:「多承母親教政。」藍母諭婢女開酒暢飲不提。
再說傅貞卿包一小闢,姓花字俊生,生得無異女貌。姿色肌膩,言語清幽,體態輕浮。傅貞卿暗想道:「我
若得與此君共樂,勝與佳人並枕。」遂千方百計,買通伊父花春宇,方得俊生到家。一同飲酒至更闌。俊生
裝出勾人的情樣,雙手忙來抱住貞卿面龐,貞卿趁酒與雙手摟住,兩人作了個呂字。貞卿情熾,令俊生在於
燈前褪下褲襠,白臀高墳,又扭轉面,望著貞卿道:「親哥哥把麈柄慢慢送入,毋得苦人。」貞卿挺著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