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斯要求的人頭當然沒有送到,但人倒是來了一個。
“老友,此番前來卻不知會一聲,倒是顯得我招待不周了。”
俊逸的男子坐到正獨自坐在琉璃亭包廂裡喝酒的少年身邊,語氣波瀾不驚道。
諾克斯看了他一眼,笑著將自己手邊一瓶未拆封的酒推了過去:“須彌的冷浸蛇酒,嚐嚐?”
鍾離笑了笑,婉拒道:“這種酒早年間我嘗試過,比起它我更偏向於蒙德的蒲公英酒。”
諾克斯惋惜地將酒收了起來,接著朝包廂外面喊了一聲:“上菜!”
很快數十名服務員排著長隊,每人手中端著一隻餐盤輪番將盤子擺到那張大的離譜的餐桌上。
而當服務員們離去,之前顯得空空如也的餐桌已經被各種各樣的美食佔據的滿滿當當。
一時間香氣撲鼻,包間中更是被熱氣渲染的有了幾分氤氳之感。
諾克斯朝鐘離笑呵呵道:“過了五百年,不知道鍾離兄的口味有沒有什麼變化,所以我就把這裡所有口碑還不錯的菜都點了,不知這些合不合鍾離兄你的口味。”
鍾離看了眼這張只有兩個人坐實在有些誇張的餐桌,在每道菜上都注目片刻,不多時,他微微點頭:“確實不錯,都是些經歷過時光考驗的好菜,琉璃亭的廚師手藝也算靠得住,如此盛宴,我倒是卻之不恭了。”
諾克斯笑笑不說話,丟了只裝滿酒的杯子過去,隨後將自己的杯子端起來,朝鐘離微微示意。
鍾離端起酒杯,與諾克斯碰了一下,一同飲盡。
一頓飯吃得姑且算是主客皆歡,就是付錢的時候,起了些許差池,請客的諾克斯沒有帶錢,作為生面孔,但凡是個正常商家也不會給你記賬,萬一把賬單送到北國銀行,人家看看賬單上的簽名,然後給你來句“這人誰啊?不認識”,那到時商家找誰說理去?
所以,這時候作為璃月東道主的鐘離就站了出來,一句“記往生堂賬上”,大家頓時一片和氣。
鍾離來到琉璃亭時,還是晚霞鎏金般鋪滿璃月港的傍晚時分,而與諾克斯一同走出時,璃月港早已星斗滿天。
從開始到現在,兩人誰都沒有提層巖巨淵的事情,只是在談論一些往事,探討一下未來,聊了些人世間的興衰變化,說了說天文地理。
愚人眾和璃月之間的過節,對於他們兩人之間,彷彿造不成任何影響。
就如同散步一般,兩人走在璃月港的街頭,從繁星漫天走到黎明初至。
璃月港的碼頭邊,諾克斯坐在木板上,鍾離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兩人的目光彙集在從地平線上躍出的太陽上,良久,良久。
直至陽光從橘紅色變成熾烈的金黃色,身後的靜謐也漸漸被喧囂所取代。
“十倍的撫卹金賠償,老友你意下如何?”
鍾離突兀的一句話,打破了二人間沉寂了許久的氛圍。
面對鍾離這和此前凝光那一般無二的話,諾克斯卻是滿意地笑了,他起身拍拍屁股,轉身朝北國銀行的方向走去,背對著鍾離揮揮手:“那我便替那些戰死計程車兵們,謝過鍾離兄的慷慨了。”
目送著諾克斯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璃月港的人群中,鍾離站在原地,重新將視線投向了大海遠端的地平線。
“欲買桂花同載酒……”
......
北國銀行二樓深處,一間臨時改造出來的房間裡。
陽光透過窗子流淌到靠近窗戶的那張大床上,將潔白柔軟的被子染上了一絲金色的光暈。
長而細密的金色睫毛微微顫動,很快,熒睜開了朦朧的睡眼,嫩藕般雪白纖細的手臂探出被子,將又睡到被子外面去了的派蒙搭在她肚子上的腿扒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