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半垂著頭,沉默了許久,聲音很低地開口:「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媽一直盯著我的功課,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在網上找個了詛咒符,照著上面畫出來,放在枕頭下面,每天對它把心裡話說出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要一回到房間,我的心情就特別不好,負面情緒特別多。終於有一天我受不了了,就跳樓了。但現在看起來,就算死也沒能擺脫。」
「這麼說,開始的咒是你自己下的。」尚陸道。
男孩神色慚愧,點了點頭。
「只要把肩膀上這個玩意弄走,你就可以解脫了」
男孩鏡片後的眼睛露出希望,但很快又變得沮喪,「咒線很厲害的,你們……」
尚陸若有所思,對許姝說:「給我一根。」
許姝把青銅長釘給他。
尚陸後退一步,在房門邊緣位置,挑了一個黑線比較稀疏的位置,用長釘在黑線上刺了一下。
滋——
黑色細線蒸發一般,旁邊一圈的咒線如同活了一般,拼命躲閃,長釘附近空出一片白牆。
見青銅長釘對咒線克製作用顯而易見,許姝安心少許。
尚陸朝男孩很淡地掃了一眼。
男孩不禁縮了縮肩膀。
「你照著畫的那張符紙呢」
男孩說:「撕了。」
「撕了」
「嗯。」
許姝都覺得有些不對,說:「撕了這些咒線怎麼還會生長出這麼多」
她因為心頭的煩躁口氣也不怎麼好。
男孩像犯錯被批評似的,身體往沙發深處陷,幾乎都快看不見身體了,「在……沙發背後。我原本是想撕了的,但是它根本毀不掉。你們有沒有辦法,你們幫幫我吧。」
他的聲音最後幾乎是哭出來了。
門外的女人不能進來,這時也跟著激動,嘴裡赫赫的叫聲不斷。
許姝揉了一下發脹的額角,「你別哭了。」
男孩於是壓抑著哭聲,比剛才輕多了,但聽著更讓人心煩。
尚陸對著男孩肩膀上咒線纏繞形成的球看了一會兒,對許姝示意先離開房間。
兩人離開房間,女人第一時間湊上來,兩個手都斷了,她身體晃動,對著他們咿咿吖吖的,卻完全聽不懂意思。
外面也有咒線,但比起密集的房間裡要好很多。許姝心情撥雲見月似的舒展許多,看著女人焦急的樣子,她猜想她是太著緊孩子了。
「別急,我們在想辦法。」
女人壓根聽不進去,依舊叫喚。
尚陸沒那麼好脾氣,揮手示意她退後。
許姝問:「解決那些咒線,要先找到那張符紙吧」
尚陸說:「等會兒我繞到沙發後面,你盯著他。」
許姝:「你覺得他有問題」
「不知道,」尚陸說,「來的時間太短,什麼都來不及查,只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許姝聽這個意思就知道他對男孩戒心很重。
許姝把另一枚青銅長釘拿出來給他,尚陸沒接,「你留著。」
再次進入房間,一踏入咒線密集環繞的房間,負面情緒似乎都被勾出來了,又燥又急還有種說不出的不好念頭。
尚陸二話不說,直接朝男孩身下的沙發跑去。就在走近男孩三步距離,原本緩慢移動的咒線卻像應激反應似的,急速凝聚,形成一條條黑色帶子,朝尚陸彈射過來,黑色細絲纏繞住他的腳,剩餘的幾條粗壯的,靈活的彷彿是黑蛇,攻擊尚陸的身體和麵部。
尚陸靈活避開幾條,實在避不開的,用手迎上去。
青銅長釘藏在他的指縫中,和咒線接觸,咒線彷彿點燃般迅速消失。但咒線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