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進來看著眾人,真是神色各異。
“都弄清楚了?”
“怎麼可能給你,憑什麼都給你……”沐尹潔瞪著情天,滿心憤恨卻無力。
“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就算給你那麼多股權,你能做什麼?沐氏你從來不瞭解。”苗麗雲看著情天,那神色跟以往的和顏悅色已經不一樣。
“那是你們認為的。”情天語氣清冷,不多解釋。
“我還是不相信,立遺的時候你人在國外,大家都覺得你死了——”沐尹潔大叫。
沐勝遠卻因這話突然恍悟什麼一般,心中狠狠一沉。
等沐少堂看去,只見沐勝遠身子軟軟往後倒下,趕緊去扶,這一次沐勝遠是真的昏迷,頓時,沐家客廳又是一團亂,情天冷眼看著眾人慌忙或是撥打電話急救,不搖不動站著。
沐少堂轉頭,看著情天那樣冷漠的神色,突然覺得很陌生。
這個人,是自己曾最為信任的姐姐嗎?
…
彼時,沐家墓園
有男子一襲黑衣,氣質矜貴,頎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墓園之中某一方墓碑跟前。
手裡拎來的好酒擰開,隨手在墓前倒了三行,沉邃的眸抬起,看向墓碑上的名字。
是沐家老爺子的墓碑。
男子轉身眺向遠處,墓園朝向,設計風水極好。
午後有風,晴空之中的日頭被雲層遮擋,並不算炎熱,一直沉默無話的男子像是在聆聽四下的靜謐。
淡漠的臉上眸光晦暗,最終轉回,看向墓碑之上的名。
“我一直覺得您對她挺狠心,卻從未料到,您對她狠到這樣的地步。”
聲音淡沉,隱隱和在風裡,有一種攝人的冷。
“將沐家那樣的難題交給她,看似給了她眾人都夢寐以求的,”他低眸哼笑:“卻從來沒想過她的感受,我該說您對她太信任,還是太殘忍?這個擔子於她不是重,是難。”
男子深呼吸,自己握著酒瓶直接對嘴,仰頭喝了一大口。
“她簡單念舊,即便遭遇傷害始終心存良善,您卻逼著她一步步遠離眾親,沐家的爛攤子您在時不收,心軟自私,卻留給一個小丫頭殘忍面對,您看不到她的為難痛苦,她不說,但我知。”
“恨不得帶她遠走高飛任憑你沐家敗落,可我更知她的責任感。”
風中有男子沉重壓抑嘆息,許久——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要她只為自己而活,開心快樂地過。”
…
日暮,歸家。
沐家沸沸揚揚一整個白日,回松雲居時,車上後座,情天累得靠著靠背閉眼。
餘力在司機副駕駛,悄悄轉頭看了眼,眼神示意司機開得更穩些。
口袋裡手機響,餘力接得恭敬,語氣明顯放輕。
“先生,我們車子就要到山下,好,好。”
情天耳中仿似迷迷糊糊聽到,無力去理。
不知又過了多久,座下車子停下,等她反應過來時,是有人開啟後座車門,伸手將她抱起。
睜眼,看到那人沉俊容顏,是她想念的。
藺君尚低眸,看她醒了,溫沉一笑:“我來跟情天擠一擠。”
他入了後座,將她抱在膝上懷裡,自己開回來的車,讓餘力開上去。
情天靠著他胸膛,沒言語,他手輕撫著她的發:“累了?”
她點頭:“有點。不過——”
她抬頭看他:“你一直在公司忙,處理那麼多事情,比我更累,該是我先關心你的。”
某人聽這話,笑得俊雅:“老婆有這份心為夫已經很滿足了,還是讓為夫來照顧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