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他出面了。
“哪裡去?咱封了侯爺心裡高興,想回家大宴村民不行啊?哼,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黃臉漢,上官儀,偏偏我就不請你……”
“咦,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這小子好俊的文采。”上官老頭宣旨之後正捻著鬍鬚悠然自樂,忽然聽到韓躍嘴裡的詩詞,頓時眼睛一亮。
剛要開口誇讚,哪知這小子語風一轉,瞬間又到了下三路。什麼叫偏偏我就不請你?你當老夫很貪圖你一頓吃麼……還侯爺?你封縣男好不好,很大嗎?就這爵位進了長安城,連狗都不害怕。
很好,你沒接聖旨之前老夫可以讓你,這會兒貨物出手你還敢扎刺?嘿嘿,小傢伙,說不得須讓你嚐嚐手段,知道知道老夫的厲害。
人老不死是為賊,有仇不報非君子。能在朝堂上混的就沒有一個好鳥,上官儀屹立多年不倒,哪裡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這老頭一臉笑咪咪,裝作若無其事,又似意味深長,樂呵呵道:“老夫依稀記得,縣男者,官稱不得為侯,一般喚作某某男。不但如此,便是自稱也須謹慎,喚作侯爺是不行的,會被人聞風奏事。呵呵呵,你自稱男爺,倒是可以……”
臥槽,男爺!這是什麼鬼?韓躍一臉懵逼,腳步戛然而止。
這老頭歹毒啊,輕飄飄一句話丟擲來,殺傷力卻無限巨大。男爺這個稱號要是傳揚開來,老子以後絕對不用混了。
試想一下,某日曲江詩宴,才子畢至,佳人云集,眾人觥籌交錯,你稱一句某某國公,他敬一句某某侯爺,忽然韓躍施施然而來,守門的小廝高聲叫號:韓家少年奇才,男爺到……
臥槽,陽春白雪瞬間變下里巴人,那畫面太美,令人不敢想象。
韓躍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赫然發現眼前這老頭雖然一臉笑咪咪,但是卻比秦瓊那黃臉漢子難惹多了。
“啊哈哈,上官大人見笑,方才小子突然受封喜不自禁,一時竟有些渾噩塞心,忘記請您到寒舍一坐,真是慚愧啊慚愧……”混混心性,欺軟怕硬,凡是韓躍感覺不好惹的人物,他一律會笑臉以待。
這瞬間化身為慚愧兄的辦法乃是他獨門絕學,眼前風驟馬疾,他生怕老頭又丟擲什麼驚人之語,連忙躍上前來,把臂相邀道:“上官大人一路辛苦,小子正要開一席酬功宴,好好款待於您。”
老狐狸一臉雲淡風輕,自然從善如流。
“翼國公也請家中一坐吧,有個小護衛天天唸叨您,動不動還站在門口作痴等狀,眼看就要化身望夫石了……”這貨就是嘴毒,明明羅靜兒是秦瓊的外甥女,經他這麼一形容,怎麼聽都有種邪惡的意味。
他也就欺負人家秦瓊聽不懂,要是讓這黃臉漢子知道望夫石是啥,非揍他個三等殘廢不可。
上官老頭倒是聽過望夫石的典故,不過這老頭腹黑,自己扳回一城就不再管顧秦瓊,因此只是笑眯眯一樂,沒有開口點破。
三人有說有笑,宛如多年未見之老友,後面跟著一隊金光閃閃的鎧甲軍士,再後面又跟著二十個幹活的村民。上百人呼啦啦朝著韓躍家走,氣勢好不磅礴,真有一番封爵榮歸的架勢。
他們還沒到家,早有一人先去給報信了。頓時之間,正在韓躍家做活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全都一起炸了鍋。
封爵了?韓家老三封爵了……
老天爺啊,是不是田家村幾輩子的祖墳一起冒青煙,終於感動了您老人家,給我們降下了一位勳貴爵爺。
雖然這個爵爺不姓田,是外姓,但是他畢竟從小在莊子上長大,是田家莊的一份子,所有人都與有榮焉!
村民渾噩無知,自然不曉得韓躍封爵的內幕。在他們看來能夠封爵顯貴,那就是天大的榮耀,是值得祖祖輩輩吹噓好幾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