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是個住了二十多年的老破小,一直在等拆遷改造,據說有開發商相中了這一片兒,這個地段已經是納入了規劃,拆遷估計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
晚上我們商量怎麼睡,本來我是想著讓胖虎繼續打地鋪,我爸說了:“人家都這麼可憐了你就忍心?趕緊把自己的床騰出來給人家胖虎睡!”
老媽也幫腔:“地鋪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去吧!”
我納悶道:“你們這麼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就給我準備好讓我打地鋪的鋪蓋了?”
老媽笑著說:“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你那床被褥都換了新的,是留給人家丫頭住的。”
得,我懂了,原來我的床已經預定給王欣雅了,王欣雅沒來自然就成大頭的了。我家家教甚嚴,想在老兩口子眼皮底下我跟王欣雅睡一個屋門兒都沒有。
不過臨睡前,我最後還是睡了床。原因是胖虎那身量,我那張床壓根兒就放不開他,翻個身就能掉地上。
我家暖氣還算暖和,地上鋪了兩床的褥子外加一床厚被,冷是冷不了了,往上一坐軟軟乎乎的,特舒服。
胖虎吃完飯有些手足無措,我這兒早有準備,不等他鬧,就把筆記本里下好的遊戲給他開啟了。他玩兒了會筆記本也睡覺去了。就是脫衣服的時候老爸看見胖虎屁股上的kitty貓女式內褲又把我臭數落了一頓,說我虐待他,我……有口難辯。
一天天的年味兒越來越濃,轉眼大年三十了。一大早我們就去了鄉下爺爺家,老人家在鄉下種了一輩子地身體相當硬朗,幾次勸他搬去縣城住都不願去,說是適應不了城市裡的喧囂,到那誰也不認識,老家清淨還有這麼多街坊鄰居可以說說話。
我們到的時候幾個叔叔嬸嬸早就到齊了,我們來晚的原因是討論帶不帶胖虎去,畢竟這是自己家裡的團圓年,帶一個外人總是奇怪。討論結果少數服從多數,以壓倒性的優勢否決了我說給胖虎留下飯菜和筆記本的議案。最後老爸還動用了一票否決權,對我投了反對票,帶著胖虎一塊兒回了老家,當時傻子那個樂啊!我那個愁啊……
叔叔、嬸子見我頭一句話都是:“有物件了沒?”就跟商量好的一樣,那麼一致。
每當我要搭話的時候老爸總是揹著手樂呵呵地說:“有了,明年就跟桓子一塊兒回來了。”這一說有物件了,就跟給老爸長了多大臉似的。
也難怪,我這幾個堂兄堂姐們孩子最大的也有六七歲了,這兩年堂弟堂妹們該結婚的也結婚了,沒結婚的也都有物件了,似乎就剩我了。
多少年的經驗告訴我只要過年,長輩一準兒就會問學業、問工作、問房子、問車子、問物件、問工資……本來我準備了好幾套說詞結果今年聽說我有物件了就都不按套路出牌,其它的問題一律略過。這個說自己新裝的房子漂亮,那個說出國旅遊風光好……最後弄的反倒是自己插不上嘴了。
胖虎的到來大家開始覺得比較突兀,後來發現智商有問題就全把他當空氣了,只當是多了口吃飯的人而已。
堂兄弟們帶來的這幾個侄子、侄女最鬧心,一會兒哭一會兒鬧,大人一個不留神這幫小王八蛋就會掐起來。我也著實破費了不少,一個個“叔叔”的叫著,每人一百,回頭偷偷一看錢包,眼淚下來了,又要赤字了,我欲哭無淚!
你說這過個年容易嗎,從什麼時候這壓歲錢漲上去的?本來就是一個意思意思的事兒,表達下長輩對晚輩的喜愛,結果現在弄的變成給少了還不行,都比著來。
這群小王八蛋沒一個省心的,拿了紅包也不消停,踩你鞋子,摔你手機,拿摔炮往你身上扔……
不一會兒這群小王八蛋又找到好玩兒的了,一個個都不叫換了,爭著折騰起我的筆記本來。那是我給胖虎預備的,胖虎本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