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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你竟然說,要將我數萬大軍,置於一個反賊的帳下,此事不可……此事萬萬不可!”幽州城的知事官邸內,亂糟糟的吵成了一團。
許衝晃眼看過去,只見到自己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群衣著顯華的大人們頂了回去,人人搖頭晃腦,推拒不休,許衝的心下一賭,張張嘴唇正要說話。
範蘄搖頭悲呼道:“許統領,你……你這可是自絕於天下之舉呀,咱們既然下定決心對抗蠻子,便是背靠朝廷,與蠻子勢不兩立,設若咱們這邊出了反賊,日後就算僥倖得勝,又如何向朝廷去交代,皇上怪罪下來,咱們……可一個個都要殺頭抄家的啊。”
其餘官員們慌忙應聲道:“正是……正是。”
許衝苦笑道:“各位大人,我只是這麼一說,也並未定論,大家怎麼都急紅了眼呢。”
範蘄把頭搖得好像撥浪鼓,堅決道:“此事以後休提,以後休提,那楊某人前些日在北郡鬧得翻天覆地,招募什麼義軍抗擊蠻子,本官便覺得有些不妥了,只不過事出突然,本官一時還沒想好對策,究竟是上報朝廷,還是設捕去捉拿,再加上朝政紊亂,人心惶惶,本官方才摁下了不表。”
他說到這裡,左右看看,放低聲音繼而又道:“但是大家想想,坊間傳聞,說這楊某人是過去敬王爺的子嗣,將來洛都朝中無論是三殿下得了勢,還是皇上繼續穩坐寶位,這楊某人都會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咱們要是和這楊某人套上關係,那……那可是死路一條呀,哎……二王爭霸也就二王爭霸吧,千萬別再鬧出什麼三王奪位就好了。”
範蘄此言一出,群官一一點頭俯首,大聲贊和,許衝左右看看,也心知自己這提議太過荒謬,說到底,還是因為楊宗志在長白山上的運籌帷幄,給了他太深的印象,這印象深刻到他衷心佩服的華英,在楊宗志面前根本算不上敵手,人家三兩下佈置,便將華英籌謀良久的打算破了個盡,甚至不費一兵一卒的活捉了所有官軍,要不是華英見機快的話,就連這華英也逃不掉覆頂之災。
楊宗志捉住他和江平後,放過不殺,甚至也未留難過他們,許衝的心中對他有些暗暗的感激,見到他身為過去的護國大將軍,無論胸襟氣度,和那即將歷任小小龍武衛副統領的華英比起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許衝感中有佩,所以在陽家古宅見到他和費幼梅後,才會裝作不認識,帶領手下又退了回來。
但是欽佩歸欽佩,許衝畢竟是仁宗一手提拔到幽州城的守將,忠君二字倒還銘記在心,方才的提議,完全是自己信心不足,找了個更加合適的人選,這會子範蘄的話不吝於醍醐灌頂,將他又叫醒了。
“是啊……可惜的是,這人……始終是個反賊,難堪大用!”許衝心頭默默思忖片刻,稍帶一些惋惜,但為了自己日後飛黃騰達,卻又只能割愛的劃清界限。
範蘄和其他官員見許沖默然不語,再也不提楊宗志的事情,這才放下心來,對他道:“許統領,依我看,你還是莫再推辭了,北郡的五萬兵馬,只能由你掌管,換了其他人的話,咱們都放心不下,你是皇上親派的將領,雖然過去沒有戎軍的履歷,但在咱們這些人當中,還是最有資格的,大家說,是不是呀?”
其他官員紛紛道:“是,是,許統領當得起這個大任。”
許衝嘿嘿笑道:“如此說來,真的只有我了?下官倒不是怕死,只是擔心誤了戰事,既然各位大人都這麼說,那下官只能……勉為其難咯?”
眾位官員一起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話音還未落下,便聽見外面轟隆一聲巨響,咚咚咚的彷彿地動山搖。
桌子上放置的茶盞叮鈴鈴的脆響一片,還有的茶蓋沒有放正,跌到地面上碎作了粉粒,整個官邸都隨之搖了一搖,眾人一齊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