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條又一條的細密的光線交織、糾纏,並不那麼黑暗的天空顯現一幅有著生命的流動的畫。
模模糊糊的。有一座山,一座光禿禿的山,就像是老和尚和金天光禿禿的頭頂。
畫是流動的,好像是活的,有生命,會變化,富於變化。
一棵樹出現在光禿禿的山上,樹很大,但相對於山。還是很小。
樹下有著低矮的建築,或者應該說是有人圍繞著樹修起了一座並不完整的廟。
樹下的廟裡,有了人,不止一個人。
站在地上,無法辨析那兩個人是什麼模樣,但李裕宸知道,那是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
他還知道,老和尚會給小和尚講故事。講那個怎麼說也說不完的從前的故事,也算是念經。
老和尚的經。本就是一個故事。
小和尚學經,學的是一個故事。
故事裡的兩個和尚,本就不曾存在,即便後來有了,也早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地面上的兩個光頭,暫時充當那兩個和尚。
老和尚和小和尚。火舟和金天。
兩個光頭的和尚……兩個只是光著頭的人,雖非和尚,也就是了和尚。
唸經,念著故事,念著那個沒有完結的故事。做著那件沒有做完的事。
故事不會有終結,事情暫時不停歇。
故事沒有完,但人已經換了。
雖然換了人,卻是有著延續。
火簾城的人,守著一座城,守著的,並不只是一座城。
火簾城的火,一直在燃燒,像是那片燃燒的火海……熾烈著,澎湃著,生生不息。
“那寬廣的火海啊,你是火的精靈彙集的地方,你是火的精靈的出生地。”
火焰燃燒,就在空中,由光勾勒的山的對面……一個又一個的火焰光點,由細小變得茁壯,熊熊燃燒。
“那熾烈的火海啊,你是最熱枕,你是最溫暖,燃燒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攜冷的夜晚不復存在,火焰的燃燒釋放溫暖……一團團的火焰歡快跳躍,從高處向下,落到火焰下方的城。
“那洶湧的火海啊,你是世界上最絢爛的光明,照亮了我們前行的道路。”
火焰燃燒的光,照在火簾城的街道上、角落裡,無窮無盡的帶著熱量的光,將黑暗照出絢爛的璀璨奪目,照著一條火焰之路,通向火海的道路。
“自然的讚美,希望的頌歌,我們是你的子女,我們是火,我們心向著火,我們的心在你這裡……”
“我們奔行在火海,我們是火海產生的精靈,我們是火海的一部分。”
無數火焰飛躍起,星星點點的火光漫在空氣裡,比螢火蟲的光芒稍稍明亮,又不若一盞又一盞的燈,到那條道路上,將那道路鋪上一層熱烈又悽迷的柔光。
道路大了、寬了、廣了,所有的火焰都漂浮著,像是安睡在路上……似沉於最熟悉、溫暖的懷抱裡。
“我們飛速的奔行,我們在生養我們的地方歡呼,我們在心的歸屬盡情高歌……”
火焰似都停住了,變得安靜了,可歌聲仍舊存在著,且更加雄渾、厚重,彷彿是在用生命歌唱。
“唱一首火海之歌!”
“唱一首火海之歌!”
老和尚唱了一遍,小和尚唱了一遍;火舟長了一遍,金天唱了一遍。
李裕宸細細聽著空氣裡的聲音,耳畔有著季憐月的聲音,她也唱歌,也不應該是唱歌,哼著一首火海之歌,像是哼著歌謠,亦是隻有少了歌詞的曲調。
火簾城的天空,屬於火,一片火海,燃燒在每一個人的內心裡,且在最深處。
“將有大事?”舒心峰出現了,在李裕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