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身不由己。”
原本喋喋不休的女老闆一下子靜默了,她的眼睛忽然凝結成霜,一動不動的看著趙清雅,漸漸的,漸漸的,升起一種莫名的淚光,彷彿雨聲成了背景音樂,滴滴答答的敲開了那扇封沉許久的心門。
趙清雅回過身來,解釋道,“這件婚紗很憂傷,你的表情也很憂傷,這種憂傷很熟悉,曾經也在我的臉上出現過,很多很多年。”
婚紗店女老闆沉默半晌,終於平靜坦誠,“那個女孩的確得了絕症,她賣掉了房子去國外治病,但是很遺憾,白血病是治不好的,在以後的歲月中會反覆的發作,她再也無法見到男孩,但她一刻也沒有忘記他,她在電視裡看到他獲獎為他高興,她在他家的庭院外欣賞他種的每一棵植物,她默默的祈求他平安幸福,早日找到自己所愛的人,那件婚紗輾轉流落到各個國家參展,終於在五年之後被女孩在異國他鄉高價拍下,於是她回國開了一家婚紗店,雖然他們至死都不會再見面,但是這份深刻的感情永遠都不會消失,它一直在某個平行空間裡存在,時光會老,婚紗會舊,但那份記憶會永遠保持最初的光芒,在沮喪絕望的時候,默默指引著我們前行。”
趙清雅怔了片刻,點點頭,“你說的很對,我十分贊同你的說法。”
“小姐,如果方便的話,可否留個地址?”女老闆微笑著的臉龐有些許溫柔,瘦骨如柴的手,拿著一張便籤,“來來去去的人這麼多,覺得和你挺投緣的,有空出來一起喝茶聊天呀。”
趙清雅鼻翼一陣酸楚,那雙手上,有經久不散的青色瘀痕,她若沒病,該是多麼幸福的女人,如同眼前這件深愛一樣,因為出自愛人的手,所以那麼那麼珍貴,她若沒病,說不定早已兒女成雙,每週開著車在超市採購,一家人圍坐在餐桌上聊些家長裡短,哪裡會一個人守著這偌大的婚紗店,冷眼旁觀著別人的幸福。
雖然心酸,但她並沒有流露出憐憫的神情,因為她早已不會為別人流淚,自己尚且如一葉孤舟,隨時隨地都可能被風雨摧毀,哪裡還顧得上別人,年少充滿勇氣的趙清雅,終究被時光沖刷盥洗得畏手畏腳。
時過境遷,疾病纏身,我還記得你,但我終於決定不再愛你,因為這世上最令人傷心的事情,是故人難忘,生死兩茫茫。
雨水夾雜著閃電,暴雨傾盆,她的頭髮緊緊的貼著臉頰,雨水好似無數個管道,從頭頂澆下來,麻木的回到宿舍大門口,遠遠望去,她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溫庭遠還未走,他的眉眼,也是一片溼淋淋的霧氣。
好似一棵樹,靜靜的佇立在那裡。
“你還沒走?”她帶著濃重的鼻音,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
滴答滴答的雨水落在腳畔,激起一朵朵小花,他倔強的說,“等不到你回來我是不會走的,不管別人如何說我沒有尊嚴,我也不會離開的。”
他輕輕的替她擦去臉上的雨水,聲音低沉而溫柔,“你說過的,你回來第一個見我,對嗎,所以你並沒有忘記我,所以剛剛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都是騙我的,什麼時候能改一改你這愛騙人的習慣呢,雅雅,這真是個不好的習慣。”
她躲開他的手,眉眼飄忽,語氣十分冷淡,“不是的,我的的確確已經不愛你了,這是真話,實話,發自內心的話。”
“早點回去休息吧,”她向宿舍走去,步履十分緩慢,“別站在這裡淋雨了。”
“我不信,”他怒不可遏,也無法接受這個答案,從後面緊緊的擁著她溼淋淋的背影,用力禁錮著她,“你沒有領悟到我的意思,我再說一遍,我很喜歡你,我.......”
她因為驚恐而掙脫他,他前進一步,她後退一步,他前進一步,她再後退一步。
“我拒絕!”她充滿防備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