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翻身倒在地上死了過去。
藍衫人生生驚了一下,手上一頓回身向我,眸比水清、容比雲愜,正是小魚仙倌。
“覓兒……”
我疾走兩步到小魚仙倌身邊,伸手摸了摸小獸的鼻下,氣息全無,再拽了拽它的腿,硬邦邦得全然不能動彈。撣撣手我扭頭對小魚仙倌道:“死了,僵了。是你弄死它的嗎?你為什麼要弄死它呢?”
潤玉仙倌怔怔然,滿面費解,下意識便辯解道:“不是我……”稍稍回過神又道:“覓兒,你莫急,我來看看。”言畢,伸手便攜上一層銀輝探向魘獸的脖頸處。
我立在他身後輕一捻指,小獸尖耳撲稜稜一動,前一刻已被黑白無常拘了去的魂魄剎那間回返,歡騰地一躍而起。小魚仙倌沒有防備,給它這一番詐屍動作生生驚得往後一仰。
我低頭拍了拍俯身蹭我手背的梅花小鹿,嘉許道:“不錯不錯,得了我五分真傳!明日給你換個菜式,吃點什麼好呢……”我托腮鄭重思忖了一下,“不若吃點捲心菜吧。”小獸閃閃亮的眼瞬間泯滅,蔫了下去。
小魚仙倌啞然,“原來是覓兒你……!”旋即失聲笑出,一聲綻開的朗朗笑聲洩露了瞬間明亮的心情。雖則他總是笑靨縈縈,常常未語先笑,溫文爾雅,然則我總覺得那笑裡缺了些什麼,今日這笑倒是笑得圓滿妥帖甚合我意。
“所謂讀破萬卷書,不如一技隨身傍。我觀這小獸羸弱,怕不是將來會被其它天獸飛禽欺負,遂將我錦氏獨門保命之竅教授與它。上天入地奇技淫巧豈止百般,卻抵不過一招‘詐死’管用,且容易學,使起來又便當,直挺挺一躺便可。”我詳盡地向小魚仙倌分析了一番,末了熱絡問他:“潤玉仙倌要不要也學一學?”
小魚仙倌柔柔望向我,唇角輕揚,笑得叫人如沐春風,幾縷髮絲掙脫了鬆鬆束髮的葡萄藤掃在額際,柔和似耀陽周邊毛茸茸的光線,他伸手撫過我的臉頰,“我不學,亦不會讓你用。只要我在你身邊一日,便會護你平安康樂一日,絕不讓你有丁點機會用此……呃,錦氏獨門保命之竅。”
小魚仙倌此番良善之言叫我聽著頂頂受用,只是不想小魚仙倌看起來暖融融的一尾龍,怎的手心卻是冰涼,不比鳳凰冷冰冰一隻鳥兒手心卻熱乎乎的。
不過稍稍失神,再回神之時,卻見潤玉仙倌撫著我的臉,雙目深深將我凝視,好似飲了十來罈子桂花釀一般有些醉神。過去從來不見小魚仙倌這般瞧過我,倒是鳳凰有時會這樣瞧我,不知小魚仙倌現下這是中了什麼魔怔。
“咳……”忽聽門外一聲輕咳,我回頭,卻見爹爹一身白色錦緞長袍,外面罩著一件淡菊黃葉香絲褂子跨過門檻入了院來。
小魚仙倌收回放在我面上的手,頰上泛起淡淡紅暈,顯得有些侷促靦腆,失了些平日裡的雲淡風輕,低頭拂了拂袖,恭敬對爹爹道:“見過仙上。”
爹爹朝小魚仙倌和煦點了點頭,拾了張石凳坐下,眺了眺碧水青竹,看了看閒適漫步的梅花魘獸,最後轉向我,“昨夜你去哪兒了?”
“聽聞叔父近日裡迷上了摺子戲,昨日姻緣府裡擺鏡觀戲,覓兒與叔父素來投緣,怕不是被邀請去聽戲了吧?”小魚仙倌溫言娓娓道來,截過了我尚未來得及脫口而出的答言,只是他此番卻是猜錯了,我正待糾正,小魚仙倌卻不著痕跡碰了碰我身後衣襬。
“正是。我昨日聽戲去了。不若下回爹爹和我一塊去吧,月下仙人喜歡人多,瞧見爹爹肯定歡欣。”我眼睛一眨,接翎子接得十分順口。
爹爹瞧瞧我倆,擺了擺手,“我性喜靜,金鼓鑼缽的喧囂熱鬧卻消受不來,你若歡喜,自行去聽便是。”日頭漸炙,天邊虹橋漸漸淡去,爹爹忽而轉道:“今晨天界無雨,卻怎現了霓虹?”
小魚仙倌握了我的手道:“覓